言臻沒反駁司機的話，直到下車，他掃碼付錢，試了半天，說：“師傅，你的付款碼不好用，你微信多少，我加你，給你轉過去。”
司機利落地念了自己的手機号，言臻搜索添加，将他的備注改成了“二百頭母豬、非瘟、剩十幾、抵觸保健”。
任肖貼在他身邊，默不作聲地看完他的操作。
添加後，言臻把錢轉了過去。
他看向任肖，問：“自己能下去嗎？”
任肖忙不疊點頭：“能。”
跨下車前一秒，任肖還是沒憋住，對着前排的司機師傅問：“師傅，這母豬保健品到底是不是膨大素啊？！”
司機師傅還沒反應過來，任肖就被言臻拖走了。
“不得不說，”任肖一瘸一拐，“你真的有做銷冠的天賦，要是這家公司靠譜，沒準你真能掙大錢。”
“不是膨大素，”言臻注視着他。
“okok，不是，”任肖摟上他的肩往前走，“那不是他說沒啥用嘛……”
言臻說：“這個看個人的意識，他早晚會用的。”
折騰到宿舍就要十一點了，言臻洗了個澡，出來後任肖已經睡着了。
發尾時不時淌幾滴水，他沒吹幹，穿着寬松的白T恤，懶懶地靠在了椅子上。
點開另一個微信，和姜徊酌的聊天框已經被别的消息頂下去了。
當時确實是沒注意，用這個号發送了驗證申請。他并不擔心姜徊酌看到自己這個号會有什麼想法，這都是他的經曆和生活，沒什麼好藏着的。
隻是覺得有點麻煩，他本打算把這個微信号給劉叔的。也就是說，還要再拿私人号加姜徊酌一次。
什麼時候加呢。
他把姜徊酌的名片分享給了自己的私人号，把手機放在桌子上，上床睡覺去了。
臨睡着的前一秒，他決定等貼膜的微信号給劉叔了，私人号就加姜徊酌。
……
一夜無夢，他也醒得有點晚，顧不上買早飯，掃了輛單車，直奔公司。
卡在上班點前到了公司，進辦公室前見到了裴代安。
裴代安拿了一本不厚的書，遞給他，說：“下午是你的考核，珍惜最後一上午吧。”
言外之意：在公司你就一上午的時間了，下午就滾蛋吧。
言臻推開銷售部的門，朝裴代安笑了笑，“那就請裴老師見證一下自己在公司的作用吧。”
後來言臻大緻翻了翻這本書，還是決定不看了。
沒什麼用，很複雜，隻會消耗他本就不多的時間。
十點左右，梁威摸了過來，坐在言臻身邊，問：“你下午要進行培訓總結了，有把握嗎？”
言臻很誠實：“有，但不多。”
梁威歎了口氣，“你一來就和孟川起了沖突，孟川和裴代安一路人，唉，看看現在，唉……”
言臻：“其實我也不一定會走，你要不收收你的歎氣？”
梁威：“唉！”
言臻：“……”
梁威繼續說：“這樣吧，我給你補習一下，可能對下午有點幫助。”
言臻看了他一眼，問：“你知道母豬一胎産多少仔豬嗎？”
梁威：“……”
有被狠狠罵到。
林蘇轉到這邊，她從梁威口中聽了這小帥哥的事情，狠狠憐愛：“今天上午我不談客戶了，來幫你一把，下午能不能通過考核就看你自己的了。”
她和梁威你一言我一語，把知識點給言臻順了一遍。
臨下班前林蘇很滿意：“你可以啊，下午肯定沒問題，别緊張。”
下午确實沒問題。
筆試的所有題都答得很輕松，在一個小時内他答完了，裴代安現場給出了分數：98分。
本以為這就結束了，誰知道這小小的考核室内進來了個女生，和裴代安一起坐在他對面。
“言臻你好，你已經通過筆試，接下來是面試環節。面試共有五個問題，每個問題120秒的等待時間，答不上來不得分。最後綜合打分，筆試占比30%，面試占比70%，最終你的分數要達到80以上就通過考核。”
言臻蹙了下眉心。
不論是漆京京還是林蘇梁威，都隻說了筆試，沒提到面試環節。
女生看了他幾秒，随後低頭照着手裡的A4紙念：“第一個問題，在豬場及附近均呈非瘟強陽性的前提下，你對客戶提出帶毒生産的建議，如何說服客戶？”
言臻并不了解什麼是帶毒生産，他也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女生便繼續問：“第二個問題，客戶用了我們的某款産品，在三天後出現了死豬的情況，斷定是我們的産品問題，你如何應對。”
言臻回答：“先安撫客戶的情緒，縮小客戶情緒對産品口碑的影響，尋找技術老師的幫助，檢查母豬是否有某些疾病。”
女生點頭，言臻回答并非特别标準，但也足夠了。她正要念下一個問題，裴代安突然伸手過來，點了點後面的問題。
她猶豫兩秒，讀出了裴代安指的問題。
“公司大單品，保育3.0，與市面上競品最大的優勢是什麼？”
言臻沒有回答。
“第四個問題，請說出市面上脫黴劑的所有成分和特點。”
言臻搖了搖頭，說：“下一個。”
女生咬着嘴唇，看了裴代安一眼。
裴代安面無表情，說：“繼續啊。”
女生說：“母豬不發情的因素，請至少說出五條。”
言臻隻列舉出來了三條，再想不到别的了。
眼看着最後一個問題也過了120秒，裴代安裝模作樣地在面試表上寫下分數——20分。
随後按比例一加，他嗤笑：“43.4分啊，言臻，現在能證明我的能力了麼？”
言臻冷冷地看着他，嘴唇動了動，身後一陣輕響。
門被打開，一道漫不經心卻又不容忽視的聲音響在身後：
“這扇門隔音不好，我就全聽到了。所以裴代安，你來講一講，怎麼給客戶解釋豬場帶毒生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