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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八十三章 「蝶花美人圖·結局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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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依注視袁恪:“我有件疑惑想請教。假如你是兇手,在進行到哪一步時起意附會目蓮救母故事?目蓮救母寶卷整日在街頭傳唱,你非常熟悉。是把戴姑娘放在銀器店門前時?或是将簟姑娘放在藤器店外?也可能是最後殺朝楚之時,做法事,最後一道供食是白飯。你覺得朝楚妖異,将她屍身放在米鋪外,米鋪中有糯米,可驅邪。而你放在朝楚手中的烏飯葉,确實神來之筆,令案件布局與故事完美貼合。”

袁恪勾起嘴角:“你都這麼能扯了,怎想不到,一開始,就什麼都有?上供第一供,即是鮮花果品。”

白如依道:“若一開始就按照祭祀布局,應有一道酒禮。你親自做的幾案沒有酒。丹娥姑娘買酒,是她孝敬父親,你或萬婆無法提前預料。”

袁恪一嗤:“怎麼又提鄭家姑娘。她是萬婆所殺,你反口扣在我頭上,我這小捕快任憑宰割,橫豎一條命罷了。但案子是史都座堂審定案,大帥和府君對結果未有異議,我不知是否已過了案卷文書,送交京城刑部。堂審錯判,屬大過,人命大案錯判,幹系更大。你推翻判定,栽給我,遭殃的可不止我啊,你和大帥府君都座通過氣了嗎?”

白如依道:“丹娥确實是萬婆所殺,你想讓萬婆殺的是她妹妹小翠。你說出圖冊上的美人所穿是蝶花料時,講了一個你錯買衣料的故事,這個故事有一處大破綻——你一個男子,或辨認不出真假衣料,但身為捕快,成天在城中走動,錦華莊與其他商家布料競争之事明州城人人皆知,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哪家店鋪賣真衣料,去一家小店買了假的?你是故意買假布料。

“你覺得女子喜歡漂亮衣衫太罪過,見未來的娘子也喜歡,格外不悅,遂買假布料測試她,看她是不是特别虛榮奢靡。荷家姑娘真是個好姑娘,她和丹娥小翠都精通女工,必能辨别真假。她收了你的假布料,仍高高興興制成衣裙穿上,和你去逛街,不怕被人笑話她穿假貨。小翠姑娘看出布料有異,挖苦荷姑娘,也道破你的用心,觸動你的殺意。你要讓她失身于最不堪之人,便蠱惑萬婆,暗示她擄小翠當兒媳。沒想到萬婆更中意性情溫柔的丹娥姑娘。

“萬婆殺了丹娥姑娘,你失望中又有些喜悅,你引她附會前幾案脫罪,其實是想把所有罪名都推給她。你本想讓萬婆把丹娥放在什麼店門前?綢緞鋪?但她另想了抛屍之法。不知道是不是給自己留一條路,萬一被抓了,不能真把一串案子都背上。”

袁恪再哈哈一笑:“妙,真是扯得妙!我都要佩服你這文狗了。你又真會鑽空子,此處并非公堂,你無憑無據空口污蔑,能說成是随便聊聊想法,我也隻當聽一串響屁。倘在公堂之上,便要講真憑實據。諸位大人有憑據可栽給我的罪名有哪些?”

他晃一晃頭。

“有憑有據的罪之一,擅入牢房。我是州衙捕快,隻走到牢院大門口,未接近囚室。定成無許可混入,往重裡判,打十闆子,罰一兩個月的薪俸。

“有憑有據的罪之二,我往茶湯裡放了花生糖粉。此非有毒之物,從重判罰,打二十闆子,罰一年薪俸。

“再再再往重裡論,定成我想謀害萬婆。她沒死,屬未遂,判到頂,杖一百,徒三年。

”大人們盡可杖刑時吩咐下狠手,打死我來個死無對證。大帥和府君這般的身份,酷刑緻人身亡想不會有太大幹系,頂多跟禦史大人們喝喝茶罷了。但要把那群女子的命案按在我身上,無人證,無物證,光憑這個野路子文士一張嘴說,我萬萬不能認,律法更不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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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依撫掌:“不愧是州衙捕快,甚懂律法。此間雖非公堂,也在州衙之内,大帥府君和都座在場,在下無官無職一介書生,若全無證據,怎敢在諸位大人面前空口指認一個州衙捕快是大案真兇?你犯下數件命案,又豈會半點痕迹不留?”

兩人目光交彙,袁恪又一笑:“有趣,證據在何處?”

白如依道:“證據之一,在你家。遭你毒手的第一個女子,洪欣蓮,被你從市集上擄走。你擄她乃臨時起意,沒提前做太多準備,譬如準備殺人場地。你借了衙門的車馬,同僚都知你買了花瓶,你必須回家。到家後再把活着的洪夫人轉到别處,風險太大。你隻能将洪夫人關在家裡,她是在你家被殺的。她身上刀傷不止一處,劈劃傷,血飛濺。即便室内做了防護鋪墊,多少會留下血迹。擦洗後,血痕亦會滲進磚縫泥土。近期的血痕還是舊血更能辨别。”

袁恪嘲諷地呵道:“就這?就算有血,怎麼證明是人血?怎麼證明是洪氏的?我素有個癖好,喜歡在自家屋裡殺雞玩,不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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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依道:“洪夫人之後的四名女子,你都在别處殺的。你利用身在衙門之便,尋到合适的殺人之所。戶房呂叔與你關系甚好,他萬沒想到,你幫他整理檔冊,是為了查近期離開明州的人家名錄。”

凡本地人士,前往外地,都要到衙門開具相關文牒,衙門戶房也會留檔。

如此,查檔冊便能知道哪些人家暫時不在城裡,房屋空置。明州多商戶船民,經常相鄰的幾戶人家某段時間都去了外地。

這些房屋,很适合借用。

“選做行兇之地的空屋,首先要地處偏僻;其次離擄人或放置屍體的地方不太遠;再則,如計夫人一案,她被囚禁及遇害之地應離河很近,離被你冒充的船工厲毅的住處也不遠。如此推之,甚好找到。”

“與我有什麼關系?已去那些房屋中搜過了?屋中找到了我的物品?刻了我的名字?或是牆壁有法力,印下了我的人影?”

“這幾處房屋内能尋到血痕。”

“如何斷定是人血,更怎麼同我關聯起來?”

“計夫人的镯子碎了,碎片拼不成完整镯子,一些殘片留在其中一處房屋内。”

“當下已搜出殘片了?還是你猜的?就算真能找到,又與我何幹?”

“這些女子掙紮時,抓傷了兇手,兇手身上有傷痕。”

“我身上是有傷。我是捕快,需抓捕賊盜,亦常有阻止鬥毆之事,身上沒傷才怪。另不敢欺瞞諸位大人,我偶爾也會去煙花之地找些姑娘玩,有的姑娘挺辣的。”

“州衙十月二十更換冬服。”

袁恪用看瘋子的眼神瞅着白如依。

白如依道:“州衙諸吏諸差役,配發春秋服、夏服、冬服各兩套,明州十月下旬不算太冷,但州衙遵照朝廷規矩,十月二十諸吏與衙差換穿冬服,十一月初一官員換服。而你在劫持這幾位女子時,都穿着捕快公服,如此,她們才輕易讓你靠近,不太防備。”

袁恪又咧一咧嘴。

白如依道:“十月十六,你劫持朝楚時身穿捕快春秋服,三四天後就要換冬服,明州潮濕,衣服洗了得晾曬一兩日才能幹透。你當時穿的春秋服,要麼被你湊合穿到十月十九,要麼你作案後換下,次日換穿另一套,總之,應該都在十月二十前後清洗了一遍,收進櫃中,至今沒再穿過。”

袁恪的嘴角再揚了揚。

白如依對史都尉拱拱手,史都尉側身示意,護衛打開門,一名小兵捧着一個托盤入内,盤上放着一雙靴子,靴底向上。

白如依又向程柏一揖:“請大帥恩準,暫熄屋中燈火。”

程柏準允。

兵衛們行動迅速,片刻後屋中盡黑。

唯小兵捧着的托盤處暈出兩團微弱的黃綠色熒光,是那雙靴子的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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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複明,白如依繼續盯着袁恪。

“朝楚遇害時穿着的衣裙洗後,也會在暗處發出同樣幽光。朝楚姑娘倒下前,在地上灑了一種藥粉。此物極其特殊,需水洗後經過晾曬才會發光。且水洗後會黏得牢固,不易脫落。”

此物乃神棍秘傳,常用在田間墳地,一場雨後,忽現幽光,更顯靈異,更不會令人生疑。

也是書畫鋪的花圃在雨後出現鬼火的原因。

“朝楚姑娘猜到,兇手會在行兇後清洗衣物,特意用了這種粉末。尋常的磷火顔色更綠,你沾上的藥粉光色極其特殊。”

袁恪再哈哈一笑:“如此便可誣陷?我是捕快,這女子死後,我去她住的地方搜過幾輪。怎不能是那時無意中打翻了什麼踩到的?十月十八、十九還沒換冬服。換服後,天氣尚暖,我嫌冬靴悶腳,多穿了幾天秋靴。”

史都尉忍不住道:“若是無意中踩到,為何别人的鞋底沒有,單你有?”

袁恪滿臉無辜:“小的也着實納悶,可能就是這麼湊巧吧。唉,非說這是證據,用刑打死我,我也不服。”

史都尉磨磨牙。

袁恪繼續無辜地道:“小人再冒昧一問,難道隻這一項證據,還有别的嗎?”

白如依問:“你覺得呢?”

袁恪輕笑一聲:“唉,我怎麼知道,白先生一副定要把罪名焊在我頭上的樣子,我以為肯定準備了幾筐的證據。”

白如依道:“不必幾筐,幾件足夠。”

袁恪挑眉再看一眼那雙靴子,噗嗤嗤笑。

白如依神色一斂:“十月初五,你臨時起意,劫了簟姑娘。你當時沒備車馬,步行跟蹤她到某個暗角。弄暈她很容易。簟姑娘穿着男裝,你可以假裝扶着一個吃醉的男子,送其回家。捕快的衣服很惹眼,你脫下了外衫,搭馬車或搭船。你會将她帶到哪裡?應該是你為殺計夫人或朝楚姑娘準備的空屋。我猜,是為朝楚準備的那處。你十月初六去金霞觀點燈詛咒朝楚,這燈你特意定制,本打算在朝楚死後點的,提前點燈也因為臨時抓了簟姑娘,占用預備關朝楚的空屋,将簟姑娘棄屍前,你不能殺朝楚。你對朝楚尤其恨,必須單獨殺她。”

袁恪依舊似笑非笑地盯着白如依。

白如依道:“你不能讓車夫或船夫知道地址,在空屋附近下車船。仍假裝攙扶,帶簟姑娘到空宅内。你先給簟姑娘催吐,讓她吐出喝下的山楂水,之後再幫她保胎。你去藥店買了保胎藥。”

袁恪的神情凝固在臉上。

白如依接着不緊不慢道:“你怕保胎太晚簟姑娘流産,必是在附近買的保胎藥。你也沒做太多變裝。除了易容功夫極高的江湖客之外,大部分人易容,隻能糊弄陌生人,讓陌生人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瞞不了熟人。因為熟人之間,即便換了衣服和發髻樣式,單憑一個身影,也能感受到熟悉,認出對方。你兩次易容,扮成船工厲毅,到金霞觀點燈,都是出現在陌生人面前。扮成船工厲毅,更在晚上。你生長于明州城,又在衙門當差,熟人太多。你買藥時天還亮着,極可能遇見熟人或巡視的衙門同僚,過度易容更容易惹懷疑。一個年輕的男子去買保胎藥,賣藥的人肯定會記得。”

袁恪再呵呵一聲:“已經找到藥店了?可敢讓他們與我當堂對峙?”

白如依道:“單憑指認,你肯定不服。你會說店家被收買了,過了這麼多天怎麼能記得清楚等等,總有借口抵賴,你或許走到店鋪近前時還臨時貼了撮胡子黏了顆痣戴了頂帽子之類。但,藥鋪為避免抓藥的人出了事過來找茬,一般都有防備招數。尤其開保胎藥,需郎中先看過孕婦,或有郎中開的藥方才會配藥。你既沒藥方,也不讓郎中看孕婦,肯賣你藥的必讓你簽文書,免有後患,不論左手字還是右手字,都能驗筆迹。有些文書紙還是特制的,無論你肯不肯摁指印,隻要你摸過,必留下指印!”

袁恪定定看着白如依,突又厲聲長笑:“哈哈,藥,又是藥,又是賣藥的——”

搖鈴賣藥的老郎中。

市集賣藥的年輕郎中。

假跳大神真賣藥的妖女。

賣藥的店鋪……

“全是賣藥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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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恪直抽氣時,史都尉補充:“城裡載客的車船大多屬于車行船行,一般固定在某一帶接活。往各車行船行發文書,能找到那天載你和簟姑娘的車夫或船夫。另外……”

袁恪喉嚨中咯咯作響,完全沒在意他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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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挺快就找到了十月初五那天載袁恪和簟姑娘的車夫。”桂淳道,“藥鋪也找到了,夥計能作證,如白先生所說,有書契。其實這些證據仍不算足。”

張屏點頭。

車夫僅可指證袁恪帶着一個人搭過車。

藥店的證人和文書隻能證明袁恪買過保胎藥。

并沒有袁恪殺人的證物。

袁恪純粹是被賣藥的一事攻破了心防,恢複過來後仍能在堂審時輕易翻供。

桂淳搖頭:“這惡鬼不愧父子兩代都在衙門當差,忒鬼了。他的手和胳膊上有抓咬傷痕,但都是傷疊傷,他被那幾位女子傷到後會自己弄出新傷蓋掉舊傷。離案發已有一段時間,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無法對比齒痕。他殺人用的是捕快佩刀,統一樣式,他作案後用刀砍過硬物,刀刃有挺新的損傷,也沒辦法從刃損判斷是否兇器。”

按照白如依的推測,查到了他囚禁和殺害戴好女、簟小筠、計福妹和朝楚的空屋。

囚殺戴好女的房屋在戴好女做事的工坊附近,一處僻靜的倉房;

殺害簟小筠的空屋離聖仙堂不遠,一處閑置的冷僻兇宅;

殺害計福妹的空屋是船工厲毅家附近的一帶雜亂棚屋中的一間;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殺害朝楚的空屋在眷春樓附近。

這幾處房屋或十分偏僻,或地處雜亂街巷,有女子大聲呼救也無人理會。

空屋全被仔細打掃清理,沒有袁恪的腳印手印或衣服碎片。殘餘的零星血痕和一些被害者的遺物似乎是袁恪故意留下來的。

囚禁戴好女的屋角有幾顆細珠,是她練習做首飾用的。

計福妹的镯子碎屑卡在地磚縫中。

簟小筠在地上用血寫了「娘,我想……」後面的字被擦掉了。

袁恪唯獨對朝楚心存忌憚,那間屋子打掃得格外幹淨,找不到絲毫朝楚的物品,地面牆上貼了幾張符咒。

但,往地上灑一點水,打開門窗讓陽光照入後,再遮擋日光,令屋内昏暗,地上即暈出幽幽黃綠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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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恪家更打掃得一塵不染。

精兵們将屋院一寸寸搜過,發現了一個地窖。

地窖開口在袁恪的祖母慈氏生前的卧房中,入口蓋闆覆着厚麻墊包了一層鐵,四壁牆皮後有雙層木闆夾麻墊,非常隔音。史都尉命一群小兵在地窖中大叫,關閉入口幾乎聽不見聲響。

小兵們在一處木闆夾層裡發現了一具用布纏裹數層的女屍。她曾被人用重物殘忍地毒打,頸骨折斷,顱骨碎裂,渾身多處骨折。請鄰居辨認身上衣衫,證實是奴娘曾穿過的。

由地窖的古怪位置和布置,可推測,袁仁早有計劃殺掉奴娘。

白如依猜測,或是袁仁想另娶,他和慈氏苛待奴娘太過,不容易騙到好人家姑娘。造謠奴娘不規矩,跟人跑了,袁仁可扮成傷情男子,獲取憐惜。

為什麼不早點殺奴娘?

可能因為奴娘的第一個孩子雖由于難産導緻癡傻,卻也證明她易懷孕。她長得漂亮又聽話,一邊當女奴一邊生孩子。待生了袁恪,是個健康的男孩,袁仁對她的美色也厭倦了,讓奴娘把小兒子帶到不用多費神别的女子肯接手年紀,便能随時動手了。

奴娘偷金簪給長子治病的事隻是讓袁仁準備許久的謀劃轉為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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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一面的架子上放着數壇好酒,一簍火腿鹹肉,兩口上鎖的大箱。箱中有兩三件古董,一小匣做工不算太精細的金銀首飾,幾小壇錢串,幾根金條,一盒足色銀錠,一盒散碎銀子。裝扮成一個存放财寶的地方。

慈氏和袁仁是這麼告訴袁恪的。

袁恪不知道母親一直在地窖裡。多年後,他幹了比親爹更喪盡天良的事,從市集上擄回洪欣蓮,在地窖中殘忍殺害。

洪欣蓮的鮮血滲入地縫,與多年前奴娘的血混在一起。

待到查案的精兵們挖開地面,血與冤屈才顯露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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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們想,要是有什麼法子,能驗出是誰流的血就好了。戴姑娘、簟姑娘和計夫人的指甲縫裡都有從兇手身上抓下來的碎皮子,若有那傳奇小說裡的法術,讓這皮肉認主,飄回兇手身上該多好。”

桂淳歎了一口氣,又雙眼一亮。

“萬幸,沒這些法術,仍找到了關鍵證據!洪夫人的指甲都斷了,我們一直以為是兇手折磨的。沒想到是她留下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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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也在牆壁夾縫中。

地窖裡有吃的,夾着麻墊的木闆暖和舒适,對很多活物來說十分宜居,比如,老鼠。

洪欣蓮随身總帶着點心。

袁恪把洪欣蓮關在地窖中,将她帶的點心放在她眼前,堵住她的嘴,不讓她吃,不給她水喝,令她忏悔自己的罪過。

點心的香味引來了老鼠。

洪欣蓮看到老鼠在運點心,遂折斷指甲,設法将一片指甲嵌在點心中,這塊點心被老鼠拖回洞裡。

袁恪之後發現了老鼠,可憐的老鼠被他滅掉,但那塊藏着洪欣蓮指甲的點心一直留在老鼠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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