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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驚魂雞鳴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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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百戶跪下:“昨日千戶令整好武器,還親自領人打掃後院。今日早飯過後,除軍營剩兩百人加強護衛,其餘幾百人分散在城門街市等要沖埋伏。我在城門始終同守軍站在一起。本以為中午就可等到大人們,但午後狂沙風起,我知大人們耽誤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前,孟千戶派來小兵,說鬥雞比賽即将開始。人等得了,可雞等不起,問這邊何時可到?我告訴他:怕要到晚間呢……其餘小的一概不知,喏,就是他……”

他指着椅後面躺屍的一個少年兵丁。蘇韌臉色凝重,讓祝百戶趕緊巡視四處,清點内外人馬。

他再命端長甯召集大夫,把這些睡死的人全搬去廂房。

他察覺桌底下有隻死了的大雄雞。屋内一角,譚飛說:“大人!”他手裡也拿着隻死雞。

那雞毛發俱全,肉皮發黑,顯然不是“鬥”死的。孟千戶等人,大約中了無名之毒。

葉琪附耳:“二哥,情況已有變,是否燃燒信号?”

蘇韌耳語:“不可。城中尚未發覺一人傷亡。孟千戶等人,雖荒唐地着了道,不足讓我們動用大軍。我原估摸蛇不敢動。沒想它真動了,打草驚蛇,不如引蛇出洞。我們再等等。”

“在哪裡等?”

蘇韌與葉琪交換眼色,彼此熟知地形,已經都懂。蘇韌招來小飛囑咐,握住他手。

小飛聽完,望着蘇韌平靜的臉龐,猶豫片刻,蘇韌說:“相信我。”少年才受命而去。

酒宴沒人敢用。祝百戶禀告:已聯絡四處,暫無異樣。

他自帶軍士守着營房,把“永澤堂”圍得密密匝匝。

蘇韌并自己扈從等人,囫囵吞下自帶水和幹糧,貌似全坐後院屋内歇息。

夜幕降臨,祝百戶等人點亮了所有火把。蘇韌等幾十高手,已從永澤堂内密道輾轉移出來,走到了八條巷開外的西城典鋪(5)“仁惠”。

那仁惠的掌櫃,老得鬓毛盡衰,正坐在個藤椅上,與個老夥計盤點,對着大蠟燭數着堆銀錢。

見一群青壯男子擁入,以為是打劫的,吓得從藤椅上蹦起來。

葉琪亮出官牌:“你莫慌,我們身負朝廷要務,借寶地暫避。”

老頭哪敢不依,雙手護住那堆銀錢。蘇韌靠近他,和氣說:“爺爺,你這仁惠典鋪裡有條出城外的密道,你可知道?你知就帶我去。你若不知,容我們自己找找。”

老頭吓得哆嗦,牽蘇韌往左邊走,到座小亭子,他顫顫巍巍将石凳一踢,咕噜噜,果然下有階梯。

“下面有道門,孟千戶從未來過,大人如何可算準?”老掌櫃問。

蘇韌道:“是人做的總會有痕迹。”

他見老頭步履不穩,攙扶他回到藤椅。

老頭顫抖:“大人坐。”

蘇韌按他坐下:“爺爺吝大年紀。我等藏匿你這是不得已。若有損失官府賠償,本意絕不擾民。”

蘇韌他們坐等了一個多時辰,太平無事。除了飛沙,再沒什麼動靜 。

掌櫃和夥計兩個老頭,抱着銀錢打起瞌睡。雞鳴驿居民,好像都中了魔,被催了眠。

蘇韌揉眉心提神。葉琪剛要說話,巷口居然有說唱及鼓聲傳來。

衆人面面相觑,繃緊身子。葉琪湊近門闆縫隙,端長甯攏住燭火。

說唱從遠漸近,聲音非男非女,清亮亮映着悶鼓,在這凄涼驿城裡回蕩,說不出的怪異。

葉琪側耳分辨,吟道:“唱得‘寶卷’(6)。”

隻聽來人唱道:

“一更裡,在山中,行者翻身,壓了自己本來人。幾時才得還家去,母子相逢;

二更裡,楊二郎,問着王母,要他生身父母在那廂,你今與我,救我娘親;

三更裡,二郎爺,把腳一疊;今我去拿孫行者,送在老君爐内煉,他也難說。”

蘇韌站在葉琪身邊,他在聽,也不在聽,他眸光冰冷,面色染霜。

歌聲近了,蘇韌才看清來者有二人。前面是衣衫褴褛的小少年,後面跟個蒙面佝偻的提籃老婦。

少年手持拐杖,上挂着五彩絲縧(tao)的小鼓,邊走邊錘擊鼓面。

男孩兒擡頭,看見“仁惠”的招牌,慢慢往裡走,嘴裡念叨:“路遠口渴,施舍點吧……”

他再邁步,冷不防被門後的葉琪抓住手腕。

少年擡眼:“大爺?疼……”

葉琪低聲笑:“好大的風沙,小孩子家和老奶奶出來找甚嘛?”

少年說:“從南邊來。今佛祖生日,村裡派我出來讨點善緣。”

掌櫃和夥計聽了,嘴唇哆嗦,躲到櫃面下邊。

葉琪哈哈:“就沒人攔你?”

少年說:“沒有,我們中午來,走了許多家。都認得奶奶……俺們可憐人……大爺……”

老婦跟上,被葉琪一擋,她蒙面落下,那臉恐怖猙獰,有人驚呼:“麻瘋!”

衆人驚心,蘇韌握拳。端長甯手捏紫金棍,旋轉了幾下。

老掌櫃探頭喘息說:“…… 是…… 南邊有片坡地,幾十年前成麻瘋村。養濟院這幾年入不敷出,他們那老的老,小的小活不下去。逢年過節的,孟長官準他們入城乞讨。”

他抓了把錢币,像準備施舍。蘇韌拉住了他。

他滿心狐疑,千百間屋,為何此時此刻,偏走進這間?

葉琪似了然:“雖如此,外面風太大!我派兩個人護送你們去避風吧。”

幾個扈從上前,那孩子忽掙脫葉琪的手,身上如鼓風一般,後退到街面上。

少年冷笑一聲,張開雙臂,手中的拐杖沖着屋裡面飛來。

葉琪雙手一推門闆,霹靂聲響,拐杖登時成了粉末,那面小鼓飛回少年手中。

少年閃腰再拍,鼓面碎裂,每一根絲縧如蛛絲一般舞開,帶着銀镖飛快襲來。

葉琪說“不好!”

蘇韌将頭一晃。哪知端長甯更快,他的紫金棍已挑起桌上那堆銀錢,用力一揮。

幾百片銅錢碎銀,撞擊那幾十根飛镖,火花迸射,銀星四濺。

一塊碎片擦過蘇韌耳邊,他摸了摸,手上有點潮。

還有些碎片,飛進了老夥計頭面眼睛,他慘叫尖利,滾做一團。

雷風也飛出去:“你跑不了!”

少年騰躍,手掌向後揚。一聲爆炸,麻瘋老婦骨肉粉碎,血霧彌漫,升起股火焰般的光芒。

葉琪回過神,少年已不見蹤影。老掌櫃呼号,那老夥計居然活活吓死了。

軍營那邊,登時火光沖天。幾枚信号,沖上雲霄。城中鬼哭狼嚎,亂成一團。

蘇韌心想:真躲不住,到哪都能找到。對方有準備有埋伏,如是瓦剌國師,堪稱有手段。

為了玄天引,人可瘋狂至此?但皇帝又是何等人物……

軍營喊殺震天。半個時辰之内,援軍會來。可如果……

巷口有人吹起“嗚嗚”号角,葉琪說:“原來是四大鬼僧,終于碰面。”

話音剛落,對面屋脊上跳下四個狀如彪虎的蒙面人。

葉琪亮出“久安刀”,端長甯舉起紫金棍,二人背靠着站着,像是蓄勢等待對方先發。

可對方剛動萬分之一,端長甯左手中已射出把飛刀,刺入一人肩窩。

另有玄機,才能殺對方措手不及。

葉琪假意揮刀,一顆煙花從袖中升起,火舌陡然竄回,進攻者全沾上火苗。

葉琪哈哈:“兵不厭詐!”

四名鬼僧疾速退卻。葉琪令大家将土牆推倒,覆蓋木闆家具,将小巷分隔。

他啐一口道:“他們會回來。我和親兵守這裡等小祝他們來會合。九弟十七弟,保護二哥出城!”

說話間,巷南有人叫道:“葉指揮!”

葉琪大叫:“在這,來!”

兩股人馬已到達這條巷子,一邊是上百官軍,一邊是上百蒙面人。

幾十根飛箭從北射來,葉琪身後人倒地。葉琪領人躲到櫃台後,頭也不回,說:“走!”

混亂之中,端長甯拉着蘇韌,雷風背着癱軟的老掌櫃,飛跑到亭子。

他們在喊殺聲中下了石階。蘇韌推動鐵門,可鐵門紋絲不動。

他出了一身冷汗,觀察後,對端長甯冷冷地說:“不行了。這門早被人焊死……”

端長甯查看後顯幾分失望,說:“是。”

雷風焦急地搖動老掌櫃:“老兒,你動了什麼手腳?”

老掌櫃呼救,蘇韌忙制止。老掌櫃喘氣說:“老朽能這麼幹,還等着你們今晚進來?”

蘇韌心知:端雷二人擔憂的,不是自身安危,而是怕自己沒武功吃虧。

他鎮靜下來,揚起嘴角:“正好我難舍七弟,不如一同殺回前面。小時候算命的說我命大,死裡也能逃生,不如再試試!”

端長甯猶豫。誰知老掌櫃突然說:“其實……咳咳……雖然官家的地道死了,但我鋪子裡還有條八十年前太爺爺挖的私家密道。我們生意人嘛喜歡錢,偶爾偷藏幾筆怡情。那個私庫雖出不了城,但離你們想去的地方外不遠。按理我死都不該說。但要看着你們幾個後生死,也怪可惜了的。”

大家沒成想還有這峰回路轉,将信将疑,老掌櫃蹒跚,把他們帶到花叢後一座墳墓。

墳頭上還擺着新鮮貢品,墓碑上刻着“賢妻陶金娘千古”,

老掌櫃對雷風努嘴:“把墓碑拔了。”

雷風說:“得罪老太太。”

老掌櫃道:“這塊墓碑立了八十年,裡面不可能有我老太婆!我家上溯(su)五代都沒一個姓陶的。”

雷風依言擡起墓碑,裡頭中空,是土坑通道。端長甯打頭陣,最後是雷風把墓碑拉上。

爬了一刻鐘的功夫,來到一座滿是櫃子的地室。老掌櫃累趴在地上,指個櫃子說:“你們上去吧。我老太婆就在這葬,錢也都在這裡。我有他們陪,死也瞑目啦。”

事不宜遲。蘇韌等謝别老掌櫃,從櫃門後面的竿子,攀到地面,身處一座歇業的油坊。

蘇韌取出懷中地圖:“咱們過了這個院,上對面房頂,靠着城牆往南走個百多米……”

雷風冷不防撞上一扇門,隻瞬間,有四五個黑衣人沖了院子。

端長甯混棒飛舞,密不透風。雷風橫沖直撞,大刀亂砍。二人左右環繞蘇韌。

蘇韌也抽出長劍,不顧死活,紮向近身之人。寶劍削鐵如泥,那幾個人不知深淺,都不敢碰蘇韌。

地上油滑,鮮血粘膩,蘇韌不慎倒地,股骨刺痛,滿手是血,他分不清是自己人還是敵人血。

一場鏖戰,端長甯雖狼狽,衣衫盡破,但骨肉無損。

雷風肩膀挂了彩,端長甯點了他穴道。三人互相幫着,端長甯幾乎提溜着蘇韌上了房頂。

又有黑衣人沖進院子,蘇韌聽得真切,他們彼此說得瓦剌語。

端長甯抛下一紙團,院内熊熊燃燒,猶如結界,黑衣人一時無法靠前。

端長甯以棍探路,蘇韌飛跑,雷風跟在其後。他們跑了一段,又有箭頭飛來。

蘇韌閃避,不顧一切大喊到:“小飛!”

隻聽口哨聲響,城牆外面,小飛趕着幾匹馬帶着幾個扈從,沿城牆飛奔而來。

雷風率先跳下城牆。端長甯牽着蘇韌,縱身一躍,正好落在凝露紫背上。

小飛甩過一根繩索,把蘇端二人固定在馬鞍之上,歡喜道:“二哥,你沒騙我。”

不一會兒,凝露紫已往南跑到城門附近。

風沙已小,血月當空。山腳下煙塵,一目了然。大軍鼓聲,依稀可辨。

蘇韌隻希望他們再快一點,因為葉琪他們孤軍奮戰,能支撐多久誰都不知道。

朝廷想要甕中捉鼈,不是讓大夥在甕裡就讓鼈咬死。

這時,一大群奔馬和幾十個武士從東面趕來,鐵蹄碾過草地,喊殺聲震耳欲聾。

為首人白馬銀刀,毫無懼色,飛馳入城。

蘇韌大驚,因為——那救兵不是别人,竟是林鎮和他手下人馬。

小飛和端長甯對視一眼,緊跟林鎮馬隊,往城門裡沖去。

過不多久,大軍終于趕到,于是乎。雞鳴驿解圍,順理成章。

當霜月白馱着林鎮葉琪,帶着焦煙,同出雞鳴驿城的那一刻,蘇韌算是真信了“久安”“升平”兩把寶刀的傳說。

子夜時分,蘇韌近于虛脫,精神卻旺盛。他帶着或傷或疲的大夥,歇在山坡營帳門口。

風沙已過。衆人遊目縱觀,不禁心情疏放。

那天宇遼闊,山川險峻。月光火光,輝映長城。雞鳴驿固然滄桑,實為衆人心中新藏的印記。

小飛問蘇韌:“所以,子夜根本不會有阿勒泰王子的人來了,因為寶物早已由冒海山送到了王子所在喇嘛寺。今日曆險,我最想不到是林鎮。他還是挺有膽子,不全是白眼狼。”

蘇韌道:“凡世間出名的人,再被說得不堪,總有其長處在。也算天命使然,如風沙不封前路。他便不能轉頭救人危急。”

蘇韌看着雷風,想起那個盛骨灰的将軍罐。

雷風贊歎:“好酒。”他遞給蘇韌一個軍醫給他的酒葫蘆。

蘇韌微笑,喝一大口,點點頭,把自己喝過的葫蘆給小飛。

小飛喝了,雀躍傳給端長甯,端無聲品味,再傳遞到葉琪手中。

葉琪喝着,望了眼前方如血洗過般的林鎮。他腿上有傷,取下腰間别的烏木酒壺,喚林鎮說:“喝吧,都是一樣的酒。”

林鎮不推辭,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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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自關外來,比遊子先到帝京。

帝京的春天,被風沙裹挾,難免七零八落。

唯蔡府之中,迥異人間。芳蘭馥郁,玉堂留春。

侍女們擡着素手,輕放下絨氈風屏,以隔絕噪耳風聲。

仆役們用羊毫細刷剔除着框檻及花窗間的沙粒。

蔡述獨坐高樓頂上。他看完了密件,付之一笑。

他擱下‘一片鏡(8)’,雍容倚在窗前,隔着雙重水晶,俯瞰混沌世界。

蔡甜溜進來,捂耳朵踮腳,:“爹爹,風神好大威力!我弟弟百事不管,還在臨摹《神策軍碑》(9)。姑老太太心情不好,抱怨說這時節少有此大風,京城的日子,她老人家真熬不下去啦。”

蔡述彎腰,摸了下小女兒的頭頂,歎惋道:

“隻因……這個春天實在是太長了!”

(本章完畢)

祝願大家國慶節快樂!

等到更新後,一連發現了好幾個小錯誤。已修改。= =!。後文會随機更進。你我意想不到之時,可能就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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