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會悄摸看什麼小黃書吧?!
可給他眼饞的!
林潮生直勾勾盯着方劍玉的包袱看,恨不得給人包袱盯穿。
說起來,林潮生在現代也是個博覽群書的讀書人。大學時其他室友在寝室打遊戲、寫論文、忙作業,他閑下來就翻一翻各類小說,動作類更好,然後躲在被窩裡邊看邊笑。
他不但看,他還畫。
他是孤兒,國家學校雖然有相應的補貼,但沒有固定的經濟來源,生活仍舊困難。他自學過畫畫,有時候兼職不方便就會接一些畫稿賺生活費,老闆們闊綽,畫點兒帶顔色的出錢更闊綽。
林潮生有時候懷疑,自己是不是畫兩個男人床上打架那檔子事兒,硬生生把自己畫彎的。
再說方劍玉藏在包袱裡的書冊子,林潮生盯了一陣,沒盯出什麼名堂來。
究竟是什麼書不得而知,方劍玉藏得很好,一路上都将包袱捂得嚴實,自始至終都沒有松開手。
他不像那些彬彬有禮的文弱書生,也不像那些傲氣拿鼻孔看人的讀書人,一路上倒是話痨得很,事事都要說事事都要問。
“生哥兒變化可真大!啊……掉水裡九死一生啊?哎喲,你叔嬸可真壞!該進公堂挨闆子!”
“你們是什麼時候成親的?我這是太久沒回村了,半點兒不知道啊!”
“嚯!快一個月了?好好好,喜結良辰,祝你們新婚快樂,風雨同舟,事事如意,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那村裡最近還有别的喜事不?說說嘛!我上次回村的時候聽說村頭陳家二郎的媳婦和他吵架回娘家了,如今如何了?”
“哦……不知道啊。”
……
這人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在耳邊像隻嗡嗡個沒完的蜜蜂,直把林潮生聽得滿臉麻木。
就沒見過這麼嘴碎的書生,沒見過這麼八卦的書生。
一路唠到村子,那書生才抱着包袱蹦跶下車,牽着牛說道:“這牛我自個兒牽回去就好了!等等……錢還沒給!”
說着,他從包袱裡掏出一個銅闆塞到陸雲川手上。
陸雲川:“……”
林潮生小心問道:“這是?”
方劍玉回答道:“車錢啊!”
林潮生磕巴了一下,猶豫片刻才說道:“我們坐的你家的車啊。”
方劍玉理直氣壯答道:“我知道!所以隻給了一文啊!”
村裡搭車一趟得是兩文,但這次坐的牛車是自家的,隻勞陸雲川趕車,所以方劍玉隻給了一文。
給罷,他一手抓着包袱,一手扯着牛繩,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潮生兩人愣在原地,好半天林潮生才吐出一句:“……他一直這樣?”
陸雲川點頭,“嗯。”
林潮生又問:“他是怎麼考上童生的?”
陸雲川想了想,答道:“心誠則靈吧。”
人是怪了些,但方劍玉的學問是不錯的,至少比林家那個要好出許多,書院的夫子都說他有望考取秀才。
罷了,别家的事也懶得多說,林潮生和陸雲川對視一眼,轉身朝自家的方向去了。
回家前先找其他村民買了雞,回去後早早炖上,又開始清洗從鎮上帶回來的豬肚,今夜就打算吃豬肚雞了。
收拾好豬肚,陸雲川洗了洗手,又扭頭看向林潮生,問道:“還想吃什麼?”
林潮生脫口而出:“豆腐!”
别誤會,是真豆腐。
林潮生喜歡豆制品,聽陸雲川一問下意識就想到了。不過剛出口他就有些懊悔,早不說晚不說,如今回了村上哪兒賣豆腐!
林潮生正想說,算了,就吃豬肚雞也挺好。
話還沒出口,陸雲川先說道:“成,我去買。”
林潮生一愣,轉而才猛地想了起來,村裡有一家賣豆腐的。
是一個年輕寡婦,做得一手好豆腐,她丈夫死得早,就靠這手藝養活了自己和年幼的女兒。
林潮生搓搓手,忙說道:“不用不用,我去好了!铫子裡熬着雞離不得人。”
林潮生說得興沖沖,但陸雲川卻面露難色,猶豫了一陣才對着林潮生點點頭,說道:“帶着二黑一塊兒去。”
自兩人回了家,二黑這傻狗就圍着倆主人轉圈,在竈房裡旋來繞去險些把瓦罐撞翻,剛才被陸雲川罵了出去。
林潮生點頭,揣着錢出了門。
那賣豆腐的女子是從外村嫁進來的,夫家姓周,村裡人都喊她周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