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蘭褰是尹蘭褰。
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人。
就算真的像……也,也無所謂。
根本不應該庸擾他的半分心神。
“你是怎麼知道蘭褰的?……”懷雍猶豫片刻,既然盧敬錫提起,他幹脆敞開了話匣子,“蘭褰是我小時候在禦書房上學時,父親為我找來陪我讀書的侍僮,他、他是個、是個很好很好的大哥哥。”
懷雍想找出一些形容來描述尹蘭褰,可一時間卻不知道要用什麼才妥帖,心緒輾轉隻化作了包涵萬千慨歎的“很好很好”。
盧敬錫下意識想問:那我呢?我不好嗎?
問不出口。
憑心而問,他對懷雍确實說不上是千依百順,面容嚴厲,不愛笑,還總是拒絕懷雍的好意。
先前他就一直覺得奇怪。
他不認為世上有無緣無故的好意?
原來,原來……
懷雍聽見盧敬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吸氣聲很響,随後坐直回去。
他看不清盧敬錫的臉龐究竟是何神色。
盧敬錫:“好。我知道了。”
沉悶如暴雨将至前的雲。
無言片刻。
盧敬錫又突然冷不丁地說:“我會知道尹蘭褰是赫連夜告訴我的。”
他說的斷斷續續,語無倫次,前言不搭後語。
“你不如早跟我說,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的幼時玩伴,所以才對我另眼相待。我早就覺得奇怪。”
“你送我這樣那樣的玩意,是希望我笑給你看嗎?”
“如今有了尹碧城,他比我更像,而且說不定是尹蘭褰的親弟弟,還隻是個小畫工,你可以把他召到你的府上,讓他為你作畫,你可日日看他,以慰藉思念故人之心,多好。”
懷雍聽得傻眼,他認識盧敬錫那麼久以來,第一次見盧敬錫的話這麼多。
他不知如何回答,也無從插嘴。
懷雍被盧敬錫罵得又氣又委屈:“我一想起蘭褰便覺得難過,他是我平生最傷心的事,所以我不想多說,這算什麼隐瞞?明明是你顧左右而言其他,你還沒有解釋惜月姐姐的事,也不跟我說你的親事!”
盧敬錫理直氣壯:“我的親事為什麼要跟你說?況且,八字沒有一撇的事,難道我還急吼吼地自己大張旗鼓地去宣揚嗎?惜月?惜月又怎麼了?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懷雍指着他的說:“赫連夜說你收了惜月姐姐做你的通房!你、你們已經發生了肌膚之親!”
盧敬錫戛然噤聲:“……”
然後,握住懷雍戳到自己前面的手。
“籲——!”
“咔噔。”
“雍公子,盧公子,到盧府了。”
盧敬錫該下車了。
他說:“我母親雖然說要擡惜月做我的通房,教導我敦倫之禮。但是,我拒絕了,我也沒有與她有過肌膚之親。”
他一邊說着,一邊緊握着懷雍的手不肯放。
熾燙熱度自相貼的肌膚傳來。
盧敬錫極其認真地說:“小雍,我覺得那樣是對我未來的妻子的不敬重。世上男子多愛三妻四妾,我卻不喜歡。我隻願效那連理枝、比翼鳥,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