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扶了扶眼睛,被戳了面子,也不生氣:“年輕人,見識少。等你娶了媳婦兒過日子,以後想起來就會覺得今天的自己多可笑。”他當年也是意氣風發的青年,同樣鄙視過那些耙耳朵,如今還不是要靠私房錢出來浪。
他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安殊亭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十分富足,孫悅白一早上就兌現了昨晚的承諾給了零花錢。
意識到自己莫名的想法,安舒亭心下懊惱,此時台上孫悅白已經退了場,安殊亭想了想起身向外面走去。
等他抱着還帶着露珠嬌豔欲滴的山茶花到後台時,孫悅白正在卸妝。
滿頭珠翠被一一卸下,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孫悅白準備整理花钿的手頓了頓,濃豔的裝扮掩藏了他臉上隐約的不耐。
若無其事的将桌前的首飾全部裝回匣子裡,轉頭,是一身白色長衫越發疏淡俊朗的安殊亭。
孫悅白頓時勾了勾唇,他放下手裡的钗環,接過安舒亭遞過來的花束,放在鼻尖輕嗅:“花很漂亮。”
早些年旁人都是送錢送貴重的東西,這幾年随着自己的話語權大些,孫悅白訂了規矩不再收私下送的東西,也算變相的避免了去應付某些心思惡心的人。
今日這束美麗帶着馥郁芬芳的鮮花格外不同,令人心情愉悅,孫悅白眼尾揚起的弧度略帶驕矜:“怎麼這會兒跑過來了。”
安殊亭摸了摸鼻子,沒解釋自己突然年少輕狂,看戲迷打賞忍不住跟随了一次潮流。
他斜靠着梳妝台,神色懶散:“就是突然想過來看看,沒想到聽戲還挺有意思的,孫老闆的戲尤其精彩。”
孫悅白笑了笑,他指尖拂過最嬌豔的一朵,抽出,帶着郁郁花香的花瓣抵在唇間:“所以你現在也成了我的戲迷嗎?”。
安殊亭聽他問話,目光不自覺掠過孫悅白唇瓣,約莫是還帶着口脂,花與唇厮磨一時間竟分不清是哪個更嬌豔。
直到傳來低啞的笑聲,安舒亭蓦然回神,捂上了自己眼睛。
孫悅白點了點唇瓣,眼中笑意愈盛,将花放下,站起身:“臉皮這麼薄”。
他将安殊亭按在自己的凳子上,身體前傾,雙手壓着安舒亭的肩膀,下巴貼他肩頭。
鏡子裡兩人親密的偎依交疊在一起。
燈火映照下,安殊亭蕭蕭肅肅,俊朗疏闊的面容多了些許端方,眼神清明疏淡,仿佛高不可攀。
孫悅白心知他并不是這樣嚴肅性格的人,隻是這張臉實在能騙人,端詳了半晌,白皙的指尖從半開的胭脂盒裡挑出幾抹胭脂,貼着安殊亭的唇瓣。
“悅哥”安殊亭不自在的動了動,想要說話,微涼的指尖在唇上摩挲,将那抹豔紅鋪開。
細膩潤澤的白玉染上了糜爛的顔色,孫悅白終于滿意:“這樣看起來才像是我家的。”
兩人舉動暧昧,孫悅白并沒有刻意遮掩,周圍已經有人在看着他們了,隻是顧忌着孫悅白不好說話,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問。
但這小小的一會兒,戲班子裡就已經傳遍了,孫師兄老樹開花帶了年紀小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