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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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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東見先生仰頭看着鵝毛般濃密的雪飛下京都,定在那稍等了一會,等先生片刻後回神,一同返回王府。

葉栖推開穆懷禦房門入了内室,撲面而來的暖意遲遲溫了凍紅的手指。

他帶着涼意便沒先靠近床榻,問了近身伺候的下人穆懷禦的情況,得知他離開幾個時辰一切如常未醒,便換了自己來守。

他這靠着床沿一坐又生生熬了三個時辰,時時注意穆懷禦的額間熱度,常喂溫水,勤換置于他額頭的濕布。

直到天蒙蒙亮,葉栖身體勞倦,本想靠着床頭閉目養神一會,誰知掀開手下的被子,觸手冰涼。

他順着被子一路摸到穆懷禦的四肢,發覺湯壺暖了一夜過去他的身體依舊冷如寒冰,幹脆脫了外衣,上了床榻将人攬入懷裡暖着。

他本意是想為穆懷禦暖手暖腳,讓他好受一些,沒成想上了床榻沒一會迷迷糊糊和他一塊睡着了。

還是天亮來為穆懷禦看診的年長郎中看着兩人欲言又止,葉栖察覺近處有人,睜眼醒了過來。

年長郎中見他滿目血絲,道:“先生這是疲乏過度,老夫上次見你似有先天弱體之症,如此冬日最易害病,不如另去廂房再休息一會。”

葉栖頂着猛起身黑了一瞬的眼睛,面不改色下床撈了外衣,穿道:“無礙,前輩先為狸兒看看。”

年長郎中應聲,他先診脈再掀開穆懷禦眼皮查看一番,雖還高熱,但看着面色照料得當,比之昨晚好了太多。

他向葉栖轉達道:“還是不可掉以輕心,白日老夫可守着便于診察調整藥方,今晚高熱若有下去的征兆,才是真正的脫離危險。”

白天有郎中守着,葉栖就沒再留下。

劉延已死,早朝必會掀起軒然大波,聖上面對自裁還是毒害也會疑信參半,加之宗室見風使舵者諸多,也能為他們争取些時間。

如今秦青隐之計被攪得淆亂,太史令身邊也因劉延突然暴斃而将人換成了陛下的親信,秦青隐無法接近,日内定有蛛絲馬迹可捕捉。

葉栖已在深夜回來時派梁東等人蹲守丞相府與皇城腳下,當初秦青隐分權,他們已将聖上身邊近侍皆換成親信。

此事突然,隻能是秦青隐暗中與皇宮之内的某位權貴有所聯系,對方得到授意向聖上吹耳邊風,或是傳遞消息。

此人可能還是聖上信任之人,才會輕易令他起了疑心。

但除了他們換掉的人以外,并不知道還有誰是丞相的人,葉栖以防萬一,讓人以此猜測去探查,再兩邊同時蹲守。

他白天巡視皇城與丞相府,夜間守着穆懷禦,日夜兼顧,那副常染風寒的病骨,好似完全不知疲倦。

待夜間一過,郎中言穆懷禦已脫離危險,剩下的隻需服藥靜養,葉栖就不再來照顧,開始專心查詢線索。

三天之期的前一天傍晚,葉栖終于在皇城腳下發現了一個行蹤詭異的丫鬟。

她提着籃子裝作出來采買,見無人注意便一路去了丞相府的後門,敲了幾下門,直到門内的人探頭探腦從她手中接過信件,言說了些什麼,不大會那丫鬟鬼祟離開。

葉栖即刻派梁東去查此人身份,發現她是孫貴妃的貼身侍婢。

孫貴妃出身不詳,五年前以縣令義女的身份被送入宮中伺候楊婕妤,後得聖上寵幸,封為貴姬,五年以來頗得陛下寵愛,一路晉為貴妃。

其為人純良,個性不愛争搶,不喜拈酸吃醋,在宮中也是與人為善,不僅年年都會從聖上賞賜與年俸中拿出一部分銀錢,給百姓補貼過冬的錢物,也建過幾次赈災濟難的粥鋪子。

但就是這麼一個與民為善的人,怎會和秦青隐扯上關系。

事态緊急,葉栖派出的人隻來得及查到極其有限的信息。

縣令當年似乎是在丞相的授意之下才收了孫貴妃為義女,剛收沒過多久她就被送入宮中,在此之前孫貴妃已在秦青隐身邊,常伴其左右,大約是秦青隐入京都之時一同從青州而來。

她入宮之後的五年間與秦青隐頻繁往來,更有猜測兩人關系匪淺,有時能共處一室幾個時辰。

憑着這點不全面的關系和不怎麼靠譜的線索,葉栖隻能死馬當活馬醫,賭一把,賭孫貴妃能如此為秦青隐辦事,确有私情。

且她身在後宮,消息閉塞,不知到底與何人為謀。

葉栖以此為引,命人買通孫貴妃的近侍,先将秦青隐諸多罪名報與貴妃試探一番,看她有何反應,再另做決策。

然而最後一日上午傳去還沒等到消息,便傳來太史令求見湘王的密信。

買通的獄卒隻有輪職的一刻時間可以相見,為防止若盧獄令有所察覺,穆順堯幾乎是帶着葉栖步履匆匆的趕去。

直到進了地下髒污的诏獄,穆順堯才慢下腳步走過一排排牢房,風絲不透,鼠蟲肆虐,呼吸間遍布犯人經受嚴刑拷打後,身上無人醫治的腐腥臭。

潮濕陰寒的他隻待了這麼一會都十分不适,但盡頭坐在茅草之上的張思淼,卻衣冠齊整,鶴發松姿,絲毫不見慌亂之态。

可穆順堯還是看到了太史令因年邁微弓的身影,他未語眼先紅,急急上前,隔着獄門抓着起身迎來的雙手。

“太史令,實在是委屈你。你本股肱之臣,如今卻因我而被誣陷,牽連入獄,本王有愧于你。”

他說着不免心疼垂淚,見太史令也喟然長歎,他忙用袖口擦了眼角的淚痕。

“太史令且放寬心,父皇當年如此倚重于你,今時本王也定不會讓你再困于這牢獄之中,得長甫先生妙計,現在已有了法子救你,太史令隻需再稍稍忍耐半日,隻待查清一切,必定還你清白。”

他說着,仿佛怕太史令不信,轉頭看向身後之人求證。

葉栖見湘王無處可依,全然信任他的模樣,隻得再為兩人來一劑安神湯藥。

“太史令無需擔憂,孫貴妃與秦丞相數年間暗中來往,為他效力,今日我已去信引孫貴妃出皇宮,隻要她登了丞相府的門,二人私情暴露,聖上顧及皇家顔面必定大怒,不再信他之言,這時再将供詞呈給陛下,言明秦青隐陰謀,太史令便可洗刷冤屈。”

張思淼聽了也并未高興,他搖了搖頭,在這一畝三分地的狹小地方一人坐了兩三日,如參透世事,大徹大悟。

他放下遍布褶皺的雙手,“一悟歸身處,何山路不通。 ”

“臣這一生大抵太過順遂,科考、入京、侍奉先皇……如此想來,在這垂暮之年突遭禍事也是在所難免,王爺不必為臣挂憂。”

張思淼雖年惑古稀,雙目仍有奕奕神采,看他道:“臣在此地,漏夜三回首,此生已無悔。”

“臣已知天命,已知歸身何方,方今何去何從都已無所輕重。”

他通身似有青竹骨,日往月來熬去桃李年華,隻剩一副峭立枯骨,也甯折不彎。

“隻是遺憾萬事不由人做主,一心難與命争衡。大限臨頭,臣深知已無時日再造福百姓,注定是看不到國泰民安的那日了。”

“唯願朝堂安定,百姓安樂,國家重返興盛。”

張思淼一番哀歎之下,闆直他微微彎曲的腰,從懷中掏出斑駁白布。

“王爺,這是臣連夜手寫而成的血書,望王爺交給吾兒,大夏民安物阜時,家祭不忘告乃翁。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來日泉下有知,也安心了。”

穆順堯接過血書,被他一番肺腑之言刺的心中難安,安撫道:“太史令何必如此悲觀,早早交代後事,本王定會救你。”

張思淼哀重搖了搖頭,在獄卒前來催促湘王要走的時候,他雙手拍着穆順堯的手,交代道:“王爺,臣有一言,望王爺深記,要切勿小心親近之人呐。”

穆順堯不明所以,問他何出此言。

但張思淼已放過他的手,不欲多說,背身催道:“時間緊迫,王爺快快走吧。”

穆順堯心懷疑惑在獄卒的帶領之下已走五步之遙,忽而聽到背後的聲響。

“王爺。”

穆順堯迅即回身,見張思淼風骨峭峻,跪在一堆爛茅草之上,朝他行了鄭重拜禮,擲地有聲道。

“吾甯以身死千萬遍,不苟幸生,而無愧天恩祖德。王爺此後,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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