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嫣喜得一盟友，也沒熬到午膳時間，就跟着臭臉罵罵咧咧的青龍，再帶上被尉遲夫人特派的嬷嬷教導過一番的沛兒，返回了回皇子府的馬車。

那馬車看着與來時那輛無異，但尉遲嫣知道，李梵是踐諾親自來接她了。

因為還沒靠近馬車，她就嗅到了一股香辣鹵味大雞腿的味道。

這味道跟帶着鈎子似的，勾得她都快破功流口水了。

青龍動了動鼻子，小聲嘀咕，“好香。”

尉遲嫣用餘光瞥他一眼，然後擡手用帕子遮擋了半張臉，笑得邪惡。

嘿嘿嘿嘿嘿嘿，吃雞腿！吃雞腿！吃！雞！腿！

馬車裡有誰，沛兒也心知肚明，攙扶着尉遲嫣，将她送進馬車裡，就老老實實坐在車夫身旁，低聲說了一句，回府。

青龍原本是裝出來的表情，這會兒更臭了。一想到尉遲嫣在馬車裡邊啃大雞腿，邊吐槽他的演戲不行，心情更不美好。

他嘴撅得能挂兩斤秤砣，獨自騎着馬走在最前面，那幽怨樣活像别人欠他百八十兩黃金。

不出他所料，尉遲嫣這會兒确實在馬車内大快朵頤，吃得滿嘴流油，左手一個大雞腿，右手一個豬肘子，左一口右一口，啃的不亦樂乎。

“胃口這麼好，看來收獲不小。”

尉遲嫣邊吃邊回應他，即便嘴裡塞得滿滿，含糊着也要說：“可不是嘛，嘿嘿嘿，盟友，加二。”

李梵顯然沒料到這個結果，眉頭輕挑，頗有興緻，好奇詢問：“你嫡姐和尉遲夫人都答應了？”

“不不不……”尉遲嫣嚼吧嚼吧，咽了嘴裡的肉，認真道：“是尉遲姝和衛夫人。”

說罷，她又狠狠咬了一口豬肘子，咧嘴一笑，“嘿嘿，尉遲姝被我詐了一下，把當年禦史大夫衛大人一案粗略和我說了一嘴，想以此讓我放過她母親。至于父親……她不管死活。”

“你和尉遲姝說了些什麼？”李梵像個好奇寶寶，哪哪都要問一嘴，“她怎麼就被你詐出來了？”

尉遲嫣又是嘿嘿一笑，滿嘴都是油，看着滑稽也嬌憨。

李梵淺笑，從懷中拿出一塊幹淨的手帕，替她擦了擦嘴，眼神裡帶的寵溺跟看女兒沒差别。

“說說吧。”

她嘻嘻一笑，“我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詐她是不是碰上了什麼奇遇。不然怎麼會放棄三皇子那個香饽饽，轉頭找我來合作，企圖通過我，由你去接觸長公主殿下。她當即臉色一變，我就知道，我猜的八九不離十。而且她知道個中隐晦的内幕，與她合作穩賺不虧。”

李梵沒了解過禦史中丞雲大人家的内幕，所以不知道為什麼還多了衛夫人這個盟友。

“衛夫人，是那位禦史中丞雲大人的家眷，前禦史大夫衛大人的女兒嗎？”

“對對對，就是她。”這下輪到尉遲嫣好奇了，“你認識她爹？”

李梵搖搖頭，實話實說，“不認識。不過聽韓太傅提過他的名諱，說他清正廉明，兩袖清風，為人剛正不阿，行事作風張弛有度，是難得的清官。隻是後來發生了些事情，不得不辭官，以此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可是到底還是沒有保住，也不知是得罪了朝中哪位貴人。”

“就是這個！”

尉遲嫣一想正事，竟然連最愛的雞腿肘子都忘在一邊，黛眉微蹙，說出心中的猜測，“嫡姐的意思，再加上衛大人都坐上了那麼高的位置，居然還能被人構陷辭官。那麼這個人要不是勢均力敵的同僚，就是哪位不長眼的皇子。現在仔細想想，就是同僚幹的。若是皇子想要痛下殺手，怎麼會等到他們回到老家再動手，肯定是半路截殺，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嫁禍山匪。同僚必然是會做到一個滅了滿門，其他稍後再說。而且，如今的禦史中丞可是潘丞相的人，據說雲大人與夫人探親返回的第二日，人就全沒了。那雲大人真的不會被衛大人托付些重要的東西，比如說扳倒丞相的線索和證據。再說，沒過多久，丞相養女就嫁入雲府做了妾，其心思躍然紙上。”

“那，東西如今應該會在誰的手裡？”

“定然是還在雲大人手裡。”尉遲嫣笃定地說：“雲大人竟然會靠着内人的關系走到這個高度，那麼他自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捷徑來得快，走得也會快，他得抓些把柄在手裡，不然下一個被滅門的說不定就是他。”

李梵無意岔開話題，“聽說，昨日，衛夫人剛攜長子前往邊關，原是要與閨中好友叙叙舊。但後來不知怎的就改了主意，往南甫西關的方向而去。應該是去見皇姑姑的，年前，皇姑姑拜訪過這個衛夫人，還和我說這人大有用處，讓我在朝堂上有機會就提拔提拔雲家長子，雲淮書。”

又是拜訪，又是提拔的。

原書中沒有寫過這些劇情，那麼這可能就是造成之後那個不可挽回的結果的其中一條暗線。

那應該是事關丞相那個大奸臣的。

連丞相都不敢動他，還下嫁自己的養女給這個雲大人，想來這人不是一般的狠角色。

他手上或許是有一個關鍵的罪證，這份罪證的人員一定牽扯甚廣。

還能拔除朝中一大批見風倒的牆頭草，洗一洗這肮髒污穢的官場，恢複往日的幹淨。

沒想到，衛大人臨死之前留下了一個扳倒丞相的證據，現在居然成了丞相鷹犬的保命符。

諷刺又可笑！

“那這位雲夫人，咱們可得好好接觸。”

李梵颔首，“無需擔心。既然有皇姑姑在，那麼定會熟絡衛夫人與舅母們之間的關系，以示誠意。另外我的表兄弟也在那兒，仔細算算，雲家長子，還算是我倆的師弟。屆時人回來了，入駐朝堂，師兄多多提拔師弟，也算合情合理。嫣兒，你想好如何籠絡人心了嗎？”

“早聽說，雲家的姨娘生了個嚣張跋扈的庶女。雖然雲大人寵妾滅妻，但這個女兒也不怎麼受寵，反倒不如長子。倒是想請嫡姐助我消消她的氣焰，但是最近也沒聽說哪家想要舉辦什麼茶會花會詩歌會的，我若是貿然拜訪……旁人是會起疑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