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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徹一回府,就看到衛青弦笑得一臉燦爛,看着他跟狗看到骨頭似的,立馬就粘了上來。
“李大人工作辛苦呀?”李徹步子很大,她要走得很快才能跟上,又不敢靠得太近,堪堪維持住一個安全距離。
“聽說案子有進展......”
李徹停下腳步,衛青弦撞在他肩膀上,額頭擦過男子的下巴。
“你很好奇?”李徹垂眸。
“也不算很好奇吧。”感覺到男子壓迫的氣場,衛青弦忍不住地後退兩步。
李徹又進了一步,兩個人的距離咫尺之間,呼吸交錯。
“二叔下葬已有數日,衛姑娘任務完成,也應該回去了。”言外之意,這事不關她,告誡她别多管閑事。
“我這不是想為大人分憂嘛。”
“我很有用的,你看嚴刑拷打費時費力,我隻要把一下脈就知道了。”
李徹沒說話,眼神鎖定在她臉上,女子長相清新脫俗,眉眼間神态飛揚。
明明另有所圖,卻老是說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
“所以,大人今日抓了秦樹,有審訊他嗎?”
李徹很快嗅出了女子的不同态度,明白這才是她的真實目的。“你很關心他?”
“沒有。”衛青弦矢口否認。
幹脆至極。
李徹收回視線。
“衛姑娘若是沒事做,也不該來攔我的道。”這話透着幾分威脅的氣息,像一把巨大的鐵斧,在他們之間砍出一條分明的界限。
衛青弦有他需要的能力不假,但他也絕不可以因此受制于人。
知道自己被拒之千裡之外。
衛青弦也隻好後退兩步,擺擺手。
“好吧,那就等大人需要我的時候再說喽。”
她保持着一貫的微笑,青色的發帶在腦後飛揚,和嚴苛禮法下養出來的女子不同,她身上有種令人無法企及的潇灑。
李徹獨子一人走進審訊室。
府裡沒人知道,在他的院子地下,還憑空造了幾間牢房出來,沒有诏獄那麼陰森惡臭,但審訊的力度隻增不減。
秦樹被牢牢地困在長木條上,他的上身已經被折磨成一攤泥濘,臉上青一塊紅一塊,一隻眼睛腫的流膿,空氣中是鐵鏽一般的血腥味。
李徹聞慣了這種味道。
面無表情地接過屬下遞過來的長鞭。
這鞭子是北司獄特制,細長無比,上有倒鈎,輕輕一甩就能加倍還在犯人身上。
若是使出渾身解數,犯人五髒六腑都難逃其咎。
李徹惡狠狠地猛抽好幾下。
“說!”
秦樹吃痛一聲。
卻咬牙緊閉。
一下午了,他隻字未吐,連咒罵都沒有,斯文的,卻又十分殘忍。
周九見識過衛青弦的能力。
走到李徹身邊提議:“大人,要不要屬下把衛姑娘帶過來。”
李徹眼神示意他閉嘴。
每個人都有軟肋,都有秘密,他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你不說,我隻好叫令堂過來一叙。”
仍舊沒有反應,李徹招手。
秦樹眼皮一跳:“我說過了......這桂花酒是我跟後廚的楊媽學的,剛好清明節做好,才正好分發下去,每個人都喝了...李大人要揪着這件事不放嗎?”
“你最好保佑你能一直這麼嘴硬。”李徹半點不信。
他敏銳地嗅覺告知他,眼前這個人有很大問題。
“先關着。”李徹一邊擦手一邊下令,“别把人整死了。”
回到書房,一個穿着北司獄的吏服的男子等候多時。
見着李徹先是行了一禮,然後把一塊手帕包着的香料奉上來。
“屬下跑了整個京城的香料鋪,都沒有這種香料,隻有城南貴和坊的老闆認得這似乎是一種西域香。”
“大人,明日是胡市開放的日子,屬下再去碰碰運氣。”
“不用,我去。”李徹說完這話,立馬厲聲看向門外,“誰!”
一股掌風襲來,門外的衛青弦躲無可躲,刹那被男子封住去路,脖子被掐住,雙腳騰空,像一條岸上的魚慌亂地擺動着魚尾。
“是你。”李徹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
“大人...咳咳咳...大人...你先放我下來...我有話要說......”
“有什麼話,你也不用說了。”脖子上的力度逐漸加大。
衛青弦此刻無比後悔自己兵行險招。
這幾日的安生日子,讓她險些忘了面前的男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玉面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