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天忙到晚,不得停歇,累死累活,隻能讓馬采花和蘇紅過得更舒服。假如有一天,她累死在山上,蘇家的人可能都不會哭泣一下。可能很快便會娶一個能幹的姑娘進門。
這樣想,月心真是聰明的,真是有先見之明的。
之前她還恨月心呢?
現在對她的恨意全無,畢竟她們小的時候還一起玩過泥巴呢。那個時候的她病病歪歪的,沒有小朋友給她玩,她便主動過去跟她玩,還給她吃過一塊肉。
不知道月心是否還能記得。
她們兩個其實是沒有鬧過矛盾的,隻不過是因為蘇桐的事情。況且月心從來沒有喜歡過蘇桐,她有什麼和人家賭氣的?
她便邁着步子緩緩地走了過去。她記得月心從來不上街和他們瞎聊,無論是自家的事情還是别人的事情,她都不去過問。
這樣想,她對月心的敬意便多了幾分,也多了幾分親切感。
月心隻是打了一個盹,感覺睡夢中有人靠近她,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正看到了背着背簍走過來的孫青袖。
她一搭眼看去,差點沒有認出來,她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即使是瘦,也不是普通姑娘的那種苗條。依然是個微胖的姑娘。對于胖人,如果失了水分,曬得越黑便越難看。
本來孫青袖就是長得白胖白胖的,水靈靈的。結婚不到一年的時間,竟然失了所有的水分。
月心在看到她的那個瞬間,忽而想到了她的前世。大概自己也是這樣操勞成為黃臉婆的吧?
怪不得自己的娘親和爹爹甯願死了也不想連累她。。
想到了前世,她的眼中竟然迷迷蒙蒙的升起了一團的水霧,似是有晶瑩的淚珠在滾動。
孫青袖頓覺一種緊迫感,她有多久沒有和别人閑聊了?還是姑娘時期。她便勾唇微笑了一下。拉扯嘴的時候都有些僵硬。
她太久沒有笑了,具體多久,她都不記得了。
“月心?”她叫的聲音很親切,也很動聽。像是見到親人一般的感覺。
月心朝着樹下挪了挪身子,讓出了一些地方給她,道,“大中午的,天很熱,過來坐一會吧。”
孫青袖便走了過去,靠着她坐下。
冷月心嗫嚅了一下嘴唇,剛想說什麼。孫青袖便道,“月心,你過得真好。”
冷月心轉頭看了一下她,微微的愣了一下,依然是想說點什麼,但是還是沒有說出來。
“其實我在結婚的前幾天,有個算命的去過我家,他在我們家吃了好幾頓飯,為了感謝我們家。他便說,這門親事本不該是我的,本不該我來承受......”孫青袖說到這裡,便哭了起來。
月心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手帕,放到她的手裡,聲音有些緩慢的道,“我覺着也不該屬于你。隻是不管屬于誰,我都不會再進去......”
孫青袖拿着手絹擦臉的手瞬間頓住,不解地看着她,道,“月心,什麼叫不敢再進去?難道你進來過?”
冷月心隻是淡笑了一下,她當然不能說她是重生的。隻是淡淡的語氣道,“夢到過一次。”
“哦?”孫青袖冷冷地哼了一聲,她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那個算命的先生,她曾經救過他,幫過他。想必他應該有辦法的吧?
冷月心隻是便沒有說什麼,剩下的都是孫青袖絮絮叨叨的再說。說的最多的就是馬采花的跋扈和蘇紅的針對她、欺淩她。
她在婚姻裡所有的痛幾乎都是這兩人給的。
說到痛處,她竟然還哭了起來。
月心隻是靜靜地聽着,不說一句話。這些她太熟悉了,都是她前世曾經經受過的。隻不過孫青袖再次經受了一遍而已。
她說到痛心的地方,竟然抱着月心哭泣。
月心本想告訴她避子湯的事情。但是說了有用嗎?又不能改變什麼,她恨得隻是馬采花和蘇紅,又沒有說一句蘇桐的不是,隻是說家裡的事都是被她們挑撥的。
月心也深知,就是告訴了她,她真的有了身孕,蘇家也會處心積慮的給弄掉,前世她不就是這樣的嗎?
何苦讓她受那個罪呢?她便閉口,什麼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