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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最先來阻止我調查的人是玄音,“雲筱……”這裡面的水太深,拔出蘿蔔帶出泥,紅鸾星君不止自己貪污,還養着一些人,經年累月的利益捆綁,早已牢不可分,我動他便是動所有人。
再加上我前些日子“殿前撒潑”,先前“害死陶染神君”,“勾結魔君在靈瑜神君的劍中動手腳”的舊賬也随時可以再翻出來,他們想要整我,信手拈來,不要太簡單。
這些我不是沒考慮過,但毫無風險的事是不存在的。
其實現在優勢在我,沒有想象中的危險,第一,主動權在我手上,要不要搞他我說了算,而且紅鸾星君在明,我在暗,平白無故的,他沒道理懷疑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我沒有坑害他的動機。
還有就是,紅鸾星君自負,善用自身特點接近異性并軟化她們的心防。
有些人吸引異性不是靠顔和身材,而是某種特别的氣質,紅鸾長相一般,清湯寡水,泯然于衆人。
但恰恰是這種“老實人”的氣質,會讓你對他放松戒備,甚至不把他放在眼裡,隻當他是個陪伴,好像隻要自己願意跟他,他就會感恩戴德,好好待自己。
然而這份被他養起來的優越感和不平等的相處模式,會在将來的某天反噬你。
那時你必然震驚,難以置信,一個曾經非你不可的人竟要離你而去,決絕得任你自傷自殘也沒有絲毫心疼,也許你也不是真的愛他,你隻是因為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大腦裡的線路産生了錯亂,像有個程序讀取不過去,每一次開機重啟都失敗,你跌入自我懷疑的煉獄,反複求證愛的存在與消失,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但其實答案就是他從一開始就在騙你,任何過度的東西都是畸形的,本就不該存在的,但它們卻會令人着迷,使人上瘾,如同提前透支了生命中的激情。讓你在回歸正常後,再無法忍受生活的平凡,仿佛現實才是虛假的,痛苦反而真實,想着他,如同咀嚼精神鴉片,好似你與他之間還有某種聯結。
直到那時你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才是被狩獵的對象,原來舔也可以是pua的一種。
紅鸾屢試不爽,看到那些飛蛾撲火的女人們,他自然知曉自己的賣點,一個失了容貌的女人找上門去,卻說不清楚來意,又等了他一天,他以為自己的魅力再次得到證實。
前途未蔔的小妹妹需要前輩的照拂,正好他看上去平平無奇,純良無害,她在這些仙官中選擇自己來投靠,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我想他一時半會兒還懷疑不到反腐倡廉上來。
“所以說渣不渣和臉無關,僅與人品有關,不是帥才渣,還有又醜又渣的……”玄音竟然沒笑,我追問才知道,她不純是擔心我,主要還是為了鴻嶺那貨。
玄音不好意思地說:“他本以為你查不到也就放棄了,誰想竟越挖越深,說不準真被你一查到底,他也是怕了……”
“他也有份?!”我不由得叫道!
“沒有沒有,隻不過……”聽她細說,先前鴻嶺雖然是兆和的小跟班,楚河漢界,與紅鸾一票人并非一個圈子,彼此也無甚交集,但他也不敢得罪紅鸾星君,吃過幾次紅鸾的宴請,也收了一些小禮物。
“當面送,别人也都拿了……鴻嶺推拒便是打臉,那還不如不去,既然人都去了,騎虎難下,他也就收下了……雲筱,是他不好,你查紅鸾會不會牽連到他?”
吓我一跳,我就說嘛,就鴻嶺那膽子,也配跟人家紅鸾同流合污?人家帶他玩嗎?
不過玄音确實提醒我了,萬一鴻嶺真是紅鸾星君那邊的眼線,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我也是沒拿鴻嶺當人看,總覺得這種人就算是當反派也就是個給大佬拎包的,雖身在邪惡組織,但憑借自身的廢物屬性,對社會危害性極低,低到抓他警察都懶得出警,打個電話通知他自己投案。
“雲筱?”玄音見我不出聲,心裡更沒底了,我才想起來語音還開着,玄音原本就對我有愧,此刻又不得不拉下臉求我,實在難張口,好不容易說了出來,我卻沒正面回複她,叫她更尴尬了。
雖然玄音不懂那些賬目上的勾當,但紅鸾星君誘x女囚,她極為不齒,縱使不認識葉娘,玄音也想将犯人繩之以法,看到善惡有報。
玄音同我一起憤世嫉俗,補充了幾件紅鸾的花邊绯聞,話的末尾又繞回到鴻嶺身上,語氣帶着幾分讨好,為了不顯得虛僞,她隻得自嘲說自己找男人和找了個兒子似的,操不完的心,說完又小心翼翼地問我:“鴻嶺說他早看紅鸾不順眼了,他……不會有事吧?”
我怒道:“他一個大老爺們是沒長嘴嗎?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氣他慫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讓玄音再卷進來。
“我……我不是想讓阿音為我擔心……我……”我冷哼一聲,鴻嶺小媳婦似的吭吭唧唧,見我不吃這套,他索性不找補了,很爺們地說:“我又不怕你!”
雄起了一下,又馬上慫慫地說以和為貴:“我隻是覺得吧,你對我有成見,所以才……”
“哈!”我好笑道:“成見?成見是說隻有我這麼認為,别人都不這麼認為,但你……”鴻嶺聽到一半就叫我别念經了,說:“我錯了行了吧!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煩的女人!你可千萬别把我的阿音帶壞!”
随即又鬼鬼祟祟問我:“那我不會有事吧?”
看他這麼緊張,估計不止吃了幾頓請,但以他的膽量,頂多就是跟着人家喝了點湯,屬于多拿了兩包煙那種,再怎麼掃黑除惡也掃不到他頭上去,我嘬着牙花子說:“這個……不好說啊。”給他吓得,一股腦把他知道的事全交代了,說:“我就知道這麼多,再問沒了,真沒了!”
“雲筱,你為什麼一定要和紅鸾星君過不去呢,就是為了你說的那個女人嗎?她死了那麼多年,你真的見過她的魂魄嗎?如果你見過,那為何雲台其他人沒見過?”
花這麼大力氣,沒人相信背後的目的會如此簡單,什麼女鬼複仇,荒誕不經,聽上去就像是一個編出來的故事。
我知他不信,其實人做一件事未必隻有一個目的,你最初的那個目的往往隻是開啟整件事的一把鑰匙。
“紅鸾星君最大的問題是他的收入與支出嚴重不匹配,”這有什麼可新鮮的,鴻嶺嗤之以鼻,說他知道,我接着說:“不是他的支出遠大于他的收入。”
“你什麼意思?”話有點繞,他懵了下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