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瞳隻是暫時離開了這裡，又不會影響什麼。

隻是，這個房間有些太空了，好像需要些什麼。

需要什麼呢？

鬼方嬰添置了許多東西，她放了些櫃子，又放了許多可以把玩的物件，但總覺得有些奇怪，直到有一日她在風中聞到了一股清幽花香，她才反應過來，花香可以将屋子填滿，不需要很多花，或許一盆栀子便可。

但這栀子過了花期，便很快凋謝了。

鬼方嬰看着那枯萎的花，一時有些迷茫。

她想讓那花給活過來。

鬼方嬰捏了個訣，這訣很簡單，即使是才修行的修士也能使花朵盛開。鬼方嬰的手才放下來，那花便像才開放之時，甯靜又清幽，一如鬼方瞳第一次見到栀子花時那樣。

但很快，鬼方嬰的腦海之中閃過了一個念頭，她好像有些着相了，這花開花謝，與她又有何幹呢？

但鬼方嬰将這個念頭給壓下去了。

不過是一盆栀子。

但不知為何，過了幾日，鬼方嬰又找了許多盆栀子放在了房間裡，她依舊用靈力維持這花的盛放。

鬼方嬰想，這點低微靈力對于她來說算不得什麼，栀子花開着便開着吧。

那花自那日起，便一直開到了今日。

鬼方嬰看到鬼方昭輕輕嗅了嗅，臉上一開始露出了微笑之色，鬼方嬰想，鬼方昭或許不會做什麼。

沈昭垂眸看着那栀子花。

“殺了鬼方嬰！”

沈昭腦海之中的聲音依舊叫嚣着，将本就是一團漿糊的腦子給攪得更亂了。

沈昭低聲怒喝道：“不要再說了！”

孰料，沈昭腦海之中的聲音卻更大了。

沈昭隻得抱着頭低聲道：“好，我答應你！你說什麼我便做什麼！”

沈昭放下手，擡眸看着正在打坐的鬼方嬰，同鬼方嬰對視了起來。

沈昭哪裡看得見自己的雙瞳已經變成了赤紅色！像兩團燃燒着的火焰！

牢牢盯着鬼方嬰，似乎要将她灼傷一般！

但忽然，那股清幽的花香鑽進了沈昭的鼻尖。

就像炎熱的夏日，一場沁人心脾的雨，将沈昭腦海之中複仇的焰火給澆熄了片刻，沈昭清醒了一瞬，她想，或許給鬼方嬰一個機會，待鬼方嬰親口承認，她再下手也不遲。

今日還很長。

不急于一時。

沈昭兀自點點頭，暗下決心，她牢牢盯着鬼方嬰，問道：“鬼方前輩，外面那符似乎是我母親的。”

鬼方嬰點點頭，還是平靜地看着沈昭。

沈昭有些疑惑地問：“這符似乎是我母親很重要的東西，為何會在前輩這裡？前輩留下有什麼用處麼？”

沈昭的話，問得不甚客氣。

鬼方嬰看着沈昭也有些疑惑，這符是每位聖女都有的，在關鍵之時可以同護命大陣一起保護聖女的性命，沈昭不也有麼？但鬼方嬰不知道沈昭從未自己畫過這符，也沒有人教過她如何畫。

鬼方嬰當即便答道：“是她給我的。”

沈昭皺了皺眉，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沈昭覺得鬼方嬰是在掩飾什麼，若是她母親自願給鬼方嬰也是給，鬼方嬰強奪過來給她也是給，鬼方嬰這麼說，是不是在掩蓋什麼真相。

但沈昭尚不清楚，鬼方嬰便是這般直接如孩童的心性，沈昭問什麼，她便答什麼，絲毫不拐彎抹角。

沈昭從未接觸過這種人，她從小接觸的都是些有着花花腸子彎彎繞繞之人，她亦想不到鬼方嬰的性格如此。

沈昭的腦海之中，認為鬼方嬰傷害了她母親的想法更加清晰，她的心猛地一痛，她怒視着鬼方嬰。

鬼方嬰卻不明白沈昭此刻的心情。

沈昭卻還下不了決心，她又閉上眼睛問了一句：“這花是前輩自己栽的麼？”

鬼方嬰搖搖頭：“不是。”

天地萬物并不屬于她，鬼方嬰如是想道。

沈昭的心又猛地一痛，她很快地睜開眼睛，此刻，她雙目赤紅，怒視着鬼方嬰，腦海中那個聲音更大地叫嚷着：“殺了鬼方嬰！”

沈昭再也忍不了了她從懷裡掏出那人給的符，快速地捏起了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