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就是這樣!”
靜都城中央大街一間不起眼的馄饨鋪前,伴随着小二驚恐又興奮的眼神,一握劍鞘的手忍不住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
“開個玩笑,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而已,姚家主何必這般緊張。”辛歌雲還不怕事兒大地朝姚景抛了個媚眼兒,換來的自然是他的冷臉相對。
辛歌雲努努嘴,真是無趣。
雖然她不明白這位姚家主為何這般不希望兇手就是自己,但看在他這般費盡心思的份兒上,她便勉為其難日行一善吧。
既如此,尋哪一個做替死鬼好呢?
有了!
辛歌雲笑得燦爛更甚,手指輕輕一指,指向對面一家鋪子,“喏,那邊賣的帷帽不都是這般的嗎?”
姚景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款式顔色一模一樣。
“你真的确定,那天看到的就是這種帷帽嗎?萬一,是你平日裡看習慣了這種款式,下意識隻記下了這模樣的呢?”
在辛歌雲的有意引導下,小二逐漸開始動搖,直到最後,甚至十分堅定地懷疑就是自己記錯了。
這線索無疑已經沒用了,二人匆匆别了小二趕往對面的鋪子。
還未行至店門口,辛歌雲的餘光便瞟到,一打扮普通,長相更是普通的男子托住方才那小二,反複問了數問題,但那小二卻隻是愣怔地搖頭。
男子被他一問三不知的模樣惹得火大,再次看向二人離去的方向,恰巧對上了辛歌雲若意味不明的眼神,男子登時有一種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盯上了的感覺,一個不小心便會死于非命。
對面是一家成衣鋪子,店内顧客三三兩兩,挂在門口的幾頂帷帽細看之下甚至已經有些泛黃的迹象。
店裡一名青年夥計很快便發現了門口的二人,滿臉笑意地迎了出來,見二人衣着不凡,眼角的褶子都笑了出來。
“二位客官,進裡屋瞧瞧,昨個兒剛進的新款式樣,保證有您們喜歡的!”說着就要将人往屋裡迎。
反觀辛歌雲二人卻沒有擡步的意思,反而盯着門口那幾頂無人問津的帷帽。
“二位客官,是看好了這帷帽?”夥計面上的熱情瞬間消退大半,本以為是兩個闊綽主兒,沒想到僅僅看上了那廉價的帷帽而已。
“小哥兒,你們這帷帽怎麼這麼舊啊?平日裡也沒人買吧?啧啧啧。”辛歌雲故意将嘲諷的音調拉高許多,自然是惹到夥計臉色更加不快。
買個破帽子就買個破帽子,怎麼還嫌這兒嫌那兒的呢?
“可不要胡說,誰說沒人買,就半個月前買,古春城的鄭家公子鄭天朗還買過呢!”夥計言罷,傲氣地擡起下巴,便要進門去。
辛歌雲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後衣領子,将人又拖回了門外,“誰說我們不買了?”
說着,她還真的仔仔細細在帷帽中挑了起來,還不忘從夥計嘴裡套話,“诶?就你說鄭天朗來你店裡就為了買這破舊的帷帽這話啊,以後還是少說,今天也就是我們聽聽,若是讓其他人聽見了,還指不定怎麼笑話你呢!”
夥計強壓下心中受到诋毀的不快,努力用緩和的語氣同她解釋道:“我這可不是在編謊話诓你們,我也不怕跟你們說實話,這些個帷帽卻是因為顔色素,款式老氣許多日子都沒賣出去了。但鄭公子來店裡獨獨隻買了帷帽,我怎麼可能會記錯。”
“對了,你們不信可以去隔壁面攤老闆那兒打聽一下,鄭公子就是戴着在我們這兒買的帷帽去他們那兒吃了一碗面呢!”城裡像鄭天朗這樣的世家公子去面攤吃飯屬實不常見,他們能記得清楚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诶?這位姑娘手裡不是有一頂嗎?那你們還買嗎?”夥計突然警惕地盯着二人,生怕他們是别家同行派來打探消息的。
辛歌雲手中果然還握着方才那頂帷帽,待她舉起,卻是嶄新的白色,與門口那挂得有些泛黃的帷帽着實不同。
“你是新來的吧?”辛歌雲笑意玩味。
“姑娘怎麼知道?”夥計更警惕了。
“你不僅是這店裡新來的,你還是剛來到靜都城沒幾天吧?”
“你你你……”怎麼會知道?
“呵,連姚家家主都不認識?這些帷帽我們都要了,你們姚家主啊,最喜歡收集這種破……呃,‘古董’了,以後有這樣的貨可千萬不要忘了姚家主啊!”辛歌雲大手一揮,闊綽地包下了所有帷帽,當然錢還是姚景來出。
姚景無奈掏錢,倒也不是心疼這幾個銀錢,隻是這辛歌雲總是故意耍一些能讓他看出來的小心思,仿佛是一個能一眼看透的人,卻又隔着重重迷霧,讓人捉摸不透。
“哇,原來這就是傳聞中的姚家主,這姚家主果然不愧是靈修界第一世家的家主啊,癖好都與常人不同!”二人漸行漸遠,夥計的話還是傳入他們的耳朵,雖然是崇拜的語氣,但仍是讓姚景不甚自在。
“這鄭家又是何來頭?”辛歌雲明知故問,其實這些家族的信息她都清楚得很。
但姚景明顯不是個喜歡給人解釋的人 ,“古春城中的一個修靈小家族。”
好家夥,這讓鄭鎮成聽了不得吹胡子瞪眼的,古春城中第二大靈修家族被他說成是“小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