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朗多大了?”
“三十。”
“哈?”辛歌雲驚訝的表情讓身旁的姚景一臉疑惑,“那豈不是,和你一樣大!”
姚景:……
看着身前步伐越來越快,不欲再理會自己的姚景,辛歌雲的笑意漸漸消散。
誰能想到現下看似正直無垢的姚家主,當年竟會做出那種事來呢!
“聽說那個鄭天朗與許冰海是多年好友。”前方的人未回頭,終究還是多補充了一句。
鄭天朗終究是沒有見到,因為他在許家傳出許冰海身死的消息之時,便逃離了靜都城,要說這件事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得話,可能連路邊的狗都是不信的。
于是乎,就算他可能并非兇手,許家也不會放過這一條線索。
古春城,辛歌雲是一定要去一趟的,隻是在此之前,她需要先去見一個人。
靜都城城郊,孤墳前,兩盞燭台已燃盡,空氣中是飄揚着紙錢焚燒後的灰燼,裹雜着風中的沙塵,一不小心便迷了過路人的眼。
這是一處新墳,墓碑還未來得及立,隻草草刻了塊木闆,上書“兄關賓白墓”。
墳前還未停下燒紙動作的人,正是那日第一個發現關賓白死亡的龍鳳華,他應與關賓白生前關系不錯。
“你來做什麼?”見來人是辛歌雲,龍風華的語氣差極了,畢竟在他的眼中辛歌雲的嫌疑是最大的。
“同窗一場,來送一送,不可以嗎?”說着,她蹲下,從龍風華的身旁的籃子中抓了一把紙錢抛入火堆中,火星四濺。
“你!”龍風華怒目而視。
“怎麼?這麼小氣?!他不是你的好兄弟嗎?再說了,姚家應該給了不少撫恤金吧?怎地隻給你好兄弟立這般寒酸的墓碑?”辛歌雲問得一臉真誠,龍風華隻能有火氣無處發,聽到後半段轉而心起來。
“那,那是因為事發倉促,墓碑師傅還沒刻好呢!哎,我可憐的關兄啊!本來咱們的好日子都要到了,怎麼平白遭此橫禍啊!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的!”龍風華随便搪塞了一個隻有他自己能信的理由,便“鬼哭狼嚎”起來,惡狠狠地盯着正俯視着他,仿佛在看跳梁小醜似的辛歌雲。
“你認定兇手就是我?”辛歌雲縮近二人的距離,“那不如,你現在就替你的好兄弟報仇如何?”
過于近的距離讓龍風華驚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濺上了火星都未曾察覺。
“瞧瞧你這副模樣,自己站起來都費勁,還妄論報仇。”什麼生前最好的兄弟,不過是龍風華自己一個人的美化而已,他又為自己好兄弟的死“出了幾分力”呢!
“你更應該感謝我吧?畢竟你應該很嫉妒他吧?”
“你,你胡說什麼?!”是貓被踩到尾巴後的反應。
“畢竟他那樣姿色的才會被許冰海看上,天賦平平卻能夠輕輕松松就參加白靈大會,而你卻要拼盡全力才能擁有他所擁有的一切。”
辛歌雲此話一出,龍風華的瞳孔驟縮,仿佛看見了鬼怪一般,“你,你怎麼知道他和……”
“他和許冰海的關系是嗎?”許冰海好色,無論男女,這在整個修靈界都不是什麼秘密。别人都是躲之不及,這倆兄弟倒好,上趕着貼上去,甚至還争風吃醋起來。
“不是,你告訴我的嗎?”一頂白色泛黃的帷帽掠過他的頭頂,徑直落入他身後還未完全熄滅的火堆上,将最後的火星壓滅。
“你是,那個人?!”龍風華這才驚覺辛歌雲的身份,“就是因為你出的主意,關兄才丢了性命的!”
“呦呦呦,怎麼能說是我的主意呢,明明是你們一進靜都城便盯上了許家大公子這塊肥肉,我不過是稍加引導。我一沒有脅迫你們,二沒有以利相誘,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有自己的判斷,也該為自己做出的選擇承擔後果。”辛歌雲句句咄人,不給他喘息的餘地。
“不過,你知道了我這麼大一個秘密,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現下的辛歌雲在他的眼中猶如索命的鬼魅,哪裡還記得方才那番“報仇”的豪言壯語。
辛歌雲卻自顧自地蹲下身,“怕什麼?今日我隻是來取回一樣東西的。”
纖指朝墳墓的方向一勾,一隻翅膀短小的飛蟲自墳墓中爬出,又飛至她的手上。
“有了,恰巧我還沒什麼容器保存它,不如就你先來幫我保存吧!”小飛蟲收到指令,徑直飛向龍風華。
“不,不要,不要過來!”龍風華發瘋似的抗拒,然而仍是被它鑽了空子爬進耳中。
“龍兄乖乖的,說不定我還可以讓你活得比許家、鄭家都要久哦!”言畢,辛歌雲不再理會地上打滾兒的龍風華,轉身消失于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