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尚聞言歡喜的坐下，又開了盒，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公子會嫌棄，你快來，我娘說了，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淩霜緩步上前，坐下，拿了一塊，和雲尚吃的第一塊是同一種樣式。

隻咬了一口，淩霜便僵住了，雲尚嘴裡也叼着一塊，見人頓住，也急忙咽下嘴裡的糕，道：

“我沒下毒，你放心吧，在食物裡下毒是混蛋幹的事。”

淩霜的手微微顫抖，細細嚼着，突然背過身去。

雲尚推了推食盤：

“沒人和你搶，我如今可是赫赫有名的魔尊，想吃什麼，想喝什麼，誰也管不了我們！”

淩霜忍不住哽咽，是梧桐師兄做花糕的味道，特别的甜，就像是他小時候，悠然最愛吃的那一種，是一模一樣的味道。

淩霜細細嚼着，那種甜膩在舌尖化開，四溢的畫香充斥着味蕾，淩霜忍不住直掉眼淚。

梧桐師兄的花糕，他再也吃不到了，再也沒有師兄，會帶着點心來尋他，等着他，在黃昏夕陽中，對他溫柔的笑着喊他小師弟。

楊清玄死了，但是他不解恨，他心裡的恨意反而由血水澆灌的枯萎，變得無所适從的滋長怨念。

殺了楊清玄，他的好師兄也無法回來，他覺得這個結果他還不能接受，這一切都不夠。

雲尚有些呆滞，她聽見淩霜細微的啜泣，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哭了嗎？”

淩霜嘴硬：

“沒有。”

雲尚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聽起來那聲音就是在哭，不知為何竟是心中也湧起一陣酸澀，很不是滋味。

雲尚道：

“因為糕點不和你胃口嗎？”

淩霜偷偷擦了擦眼淚，聲音恢複了平淡：

“沒有，這糕點你在哪裡買的。”

雲尚道：

“楊武王朝，撥治城，我的下屬買的，聽說是一家新開的糕鋪，老闆是瑤蘇人。”

淩霜沉默了，他轉過身又吃了好幾塊，心思卻全都在想，方梧桐的出身難道是瑤蘇嗎？

淩霜不知道，他一點都不了解方梧桐的身世，在墨軒家，很多人的身世都是不成被提及的，隻有那種鼎盛家族的弟子，才會常常炫耀自己的出身。

雲尚覺得眼下的氣氛正好，于是道：

“你若是喜歡，我們一起去看看如何？到時候挑你喜歡吃的。”

淩霜似有些驚訝，也是蹙眉：

“我可以出去？”

雲尚點頭，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擔保：

“我可是這的主子，我說可以，還能有假不成？”

淩霜沉默半晌，突問：

“撥治城遠嗎？”

雲尚想了想，說實話她真不知道撥治城到底在楊武王朝那個位置，估計是挺遠，否則在這附近的城池她不可能不知道名字：

“去，倒不是不行，不過你得喬裝一下。”

說到這雲尚掏出懷裡的染發藥劑放在桌案上：

“你這頭發得染染，畢竟那是楊武帝的地盤，現在局面很亂，說不準會碰上撼天宗的人。”

淩霜拿過那一瓶染發藥劑，輕輕嗯了一聲，又捏了一塊糕點食了，整個人沒什麼精氣神，郁郁寡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