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着的心終于死了。倚明窗随即轉身,加快步子溜到門邊,他打開門沖外吼道:“救……”一隻手從身後探來,捂住了他的口鼻,直接将他悶暈了過去。
倚明窗再醒過來時,他已經離開了鎮長的住宅,身處一間類似客棧的屋子。從床上爬起,他摸了摸自己還安然無恙躺着心髒的胸腔,看向坐在窗邊遙望外景、背對着他的“楚熙南”。
他大着膽子踩在地上,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臨到門前他松了口氣,伸手去拉門,那門焊死了一般,紋絲不動。
“你逃不出去的。”魅魔道。
身後冷不丁傳來這麼一聲,倚明窗一顫,警惕地轉過身,将背貼在門上。
他的任務是幫楚熙南擋住死亡攻擊,他得完成任務才能死,現在得苟活下去。
魅魔轉回頭望他,頂着楚熙南的臉做出個無奈的表情:“我也想吃你心髒呀,可是我附身的這人不想傷害你的意願太大,我竟然一時之間與他産生了強烈的互斥。”
他悠悠地玩着指甲:“這人的名字叫什麼?哦,楚熙南,一身仙骨,看來是神仙下凡曆劫與凡人所生之子。殺了他,我會不會惹上大麻煩啊?”
倚明窗制止道:“當然會!魅魔大哥,你三思而後行。如今你想吃誰的心髒就吃誰的心髒,要是你惹了神仙後,你就會失去這個自由了。”原著裡倒是提過一嘴楚熙南是神仙曆劫所生之子的事。
魅魔“咯咯”笑着,突然擡手往自己左胸腔一挖,狠厲地掏出了楚熙南的心髒,捧在手掌裡細細觀察,手指彎曲,似是在蓄力要捏碎那顆鮮紅色的東西。
那顆紅色心髒在有力地跳動着,倚明窗頭皮發麻,聽見自己聲音顫抖地喊了句:“别!”
魅魔笑着将心髒裝回胸腔,挑釁且暧昧的目光盯着倚明窗,伸出舌頭将手上鮮血舔舐幹淨,末了用衣擺擦淨手,“仙骨滋潤之血果真靈氣充沛啊。”
倚明窗被他看得背上爬滿雞皮疙瘩,分神片刻,便被對方虛空一抓用靈力提了過去。
“啊!”魅魔抓着他的衣領将他掼倒在地,趴在他的身上。
魅魔把臉湊到他唇邊,輕吹了口氣,笑說:“要是我用他的身體服侍你,你說他會不會就此崩潰而讓我趁虛侵占身軀,到時候我就能披着他的皮囊吃遍所有人的心髒了。”
倚明窗忙歪頭避開,擡手推開身上的人,驚慌失措地從地上爬起,往後退了幾步,留出安全距離後,他道:“自古邪不壓正。”
冷哼一聲,魅魔彈起響指定住了他的行動,一步步靠近他,解了他的衣衫,伸手觸碰上那僵硬的身軀,手法娴熟地一路往下,直到摸到了……
“你肚子上的傷怎麼回事?”魅魔停住手,擡頭掀開眸子,問他。
倚明窗臉上不知何時染上绯紅,道:“我們在城外遇到了母魅。”
魅魔戲谑的目光不再出現,又一彈指解禁了倚明窗。
恢複自由後,倚明窗忙拉緊身上的衣襟。
活了那麼多年,第一次被妖怪調戲。
魅魔道:“除了母魅呢?她身邊有沒有别的……屍體?”
“有。”倚明窗道。魅魔在聽到“母魅”後失神片刻,看來他們之間果然有牽連。
魅魔淩厲的目光掃視過來,提手抓住倚明窗的衣領:“那男子是不是長這個樣子?”他在空中一劃,瞬間浮現出一個人影。
倚明窗大緻回憶,道:“是的。我聽見母魅叫他小河。”
魅魔松開了手,對着空中大笑:“哈哈哈哈——尹河啊,還是讓我找到你了。”
笑完,他道:“母魅向來不會主動攻擊人類,隻會使用溫柔鄉的方式讓你悄無聲息地死去。她如此攻擊你,想要收你做孩子的意願想必很強烈。我要你随我做餌,去城郊把母魅吸引出來。”
“我做誘餌,你能保證我的安全嗎?”倚明窗問。
他其實想說,母魅真正的目标應當是楚熙南,但考慮到其他因素,他還是隐瞞了事實。
來了和貴鎮短短三天,他淪落到當兩次誘餌,這和貴鎮幹脆改名叫和鬼鎮吧。
魅魔冷漠地看他一眼,表情是“你的命關我屁事”,說的話卻是:“若是母魅出現,我當即就放了你和楚熙南,再也不會糾纏你們。”
他話音方落,一道鍊子從開着的窗子外飛入,倚明窗隻一眼便認出那是秦關晖的捆妖鍊。
鍊子直奔而入,目标明确地捆住了“楚熙南”,魅魔扭曲着面孔掙紮,不甘心地向倚明窗伸出了手,眼神裡蘊滿了求助,“不要……”
魅魔被捆妖鍊趕出楚熙南身體,離了妖怪控制的身軀直直地倒向地面,倚明窗接住楚熙南,看着秦關晖爬窗而入。
秦關晖拍掉手上灰塵,倏地擡頭見他,震驚:“你怎麼還沒死?”
“……勞你來的及時,我還沒能死成。”倚明窗陰陽怪氣道。
秦關晖憨厚地笑了兩聲,将捆妖鍊從楚熙南身上撤下來,“也還好啦,幸好我警惕,今日一早去你屋子發現了被遺落的八卦鏡,瞬間發覺不妙。也幸好你身上這傷散發着母魅的妖氣,我用我的陰陽眼尋迹摸索到這。”
“……”倚明窗無言以對,懷中的人微微一動,清醒之後忙推開他,紅着張臉捏緊了拳頭。
秦關晖看楚熙南身上妖氣環繞,見此狀,不由得逗他道:“如何?那魅魔又控制着你幹些不是人幹的事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倚明窗輕笑,瞥眼見楚熙南一副隐忍的模樣,“那魅魔挖出他的心髒又放了回去。秦道友,這不礙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