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禮無聊得很,一堆弟子捧着茶挨個奉給落罔,落罔接過茶,對奉茶的弟子囑咐些諸如“好好修煉往日成仙”之類冠冕堂皇的話語。
整場拜師禮下來,倚明窗昏昏欲睡。他往手上猛掐,見落罔一杯接一杯将茶喝進口中,不禁疑問,喝那麼多茶也不知道晚上睡不睡得着。
大廳富麗堂皇,四個角落燃着以天地靈氣形成的火,照得地面發亮。
高堂上坐着淩山幾位長老,他們依次發言。
再次因為困乏合上眼時,倚明窗猛然睜眼,搖頭驅趕困意。奇怪,他以前有那麼好睡的嗎?
提起精神後想到正事,他對着高台上的落罔施展了隔空竊音的技能。
瞥眼望見站在落罔身旁的胡禮,他轉念一想。
既然女主都想殺男主了,她桎梏楚熙南的靈力也不是不可能。反正有三次使用機會,他便對着胡禮也施展了此術。
他的目光掃過高堂上的衆人,短暫地看了眼畫眉道人,最後落在了易安身上。
易安的行為有時候也很奇怪,不如順便監聽一下。
思及此,他對着易安施展能力,畫眉忽然站起身走到易安面前,那道隻有他能看見的靈光打在了畫眉背後,畫眉陰差陽錯地成為了他第三個監聽的人。
倚明窗:“……”
拜師禮完,人群從大廳散去。
高堂之上,楚熙南低着頭聽落罔說話,倚明窗在下邊打着哈欠等他。
落罔走後,楚熙南從上邊走下來,看向他時沉悶的氣息忽然活躍了起來,“你等我?”
倚明窗揚眉,“不然呢?”
兩人并肩而行走出大廳,倚明窗随口道:“你辟谷了嗎?”
楚熙南點頭:“如今多日不進食并不會影響行動。”
“我聽顔卿說,你靈力被束縛,還以為你不能辟谷呢。”倚明窗笑了笑,引出話題,“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你的靈力被桎梏的?”
當日顔卿操控楚熙南的屍體虐殺蔣海的事兩人都曆曆在目,其中疑點頗多。比如蔣海醒後為何并未追究此事,蔣海瀕死狀态如何迅速恢複如初。
隻是楚熙南并不關心,也不想知道。
他将注意力全給了身旁這人,他想問的話因為藏在内心裡擔憂打破鏡花水月的恐懼而不敢開口。
聽見倚明窗關心自己,他道:“在我使用咒術時。這需要調節靈力,我的靈脈被堵塞住了。”
【宿主,檢測到主角對你的感激值有所增高。】
“你覺着可能是誰對你下此毒手?”猛然聽見系統音,倚明窗啞然,他并不是關心楚熙南,而是為了順利完成任務才這般問。
楚熙南道:“落罔雖嫉妒心強,慕虛名而逐末,但也不會是搞這種手腳的人。看我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你要說對我做此事的人,那可疑的人一抓一大把。”
你對自己還是有清晰認知的啊。
倚明窗哂笑。
楚熙南已然辟谷,食欲也不重,陪着倚明窗到飯堂,也不吃飯,坐在對面望着倚明窗細嚼慢咽。
倚明窗被他看得不自在,連吃飯的樂趣都減弱了大半,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楚熙南道:“你慢些吃,不急。”
倚明窗鼓囊着嘴,含糊不清:“&*%¥。”
楚熙南擡了杯水給他,他費勁咽下口中飯菜,一口喝完水,道:“你一直看着我,我怎麼能不急?”
楚熙南道:“你也可以一直看着我。”
“我有病才一直看你。”倚明窗無語地擱下手中杯子。
楚熙南笑起來,“下午沒什麼事,我教你禦劍飛行。這是最基礎的招式,你若不會,落罔一定會罰你。”
想起前面幾次與其不太友好的相處經曆,倚明窗直搖頭:“不不不,我還是靠自己悟吧。我擔心你一個不樂意又像上次一樣把我丢下來,我這心髒可受不了這種刺激了。”
說罷,他直覺面前笑着的楚熙南與之前相比像變了個人般,便去看他的眼睛。
楚熙南道:“我不會讓你出現任何意外的。”
自從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倚明窗就覺得楚熙南的眼睛很亮,像黑寶石般,有種攝人心魂的魅力。盯久之後他回神,楚熙南也在看着他,他欲蓋彌彰地轉開頭,“你要是非要教我也不是不行。我學不會你可不能像秦關晖一樣罵我廢物。”
當踩上木劍時,倚明窗在心中斥責自己怎麼幾句話就被楚熙南哄上來了。
若是楚熙南又像之前般“刑訊逼供”他,他該如何應對啊。
木劍冉冉升起,比起前幾次迅猛的飛勢,這次和緩了不少,風輕輕撩過頭發,倚明窗興奮地對身後的人道:“還以為你禦劍飛行都是之前那般魯莽呢。”
楚熙南望着他揚起的嘴角,想起林中的一吻,一時分了神。
前方飛來一隻鳥,橫沖直撞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