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着金霁安在山上繞了一圈,明明是往上走的路,前山一覽無餘,沒什麼特别的。
可不知怎地,突然就拐進了一條密林。
密林中的樹木比其他的要高大許多,枝葉繁茂遮天蔽日,還未走進去便覺得陰沉沉的。
前面是一間破敗的祠堂,牆體老舊,牆角結滿了蜘蛛網,應該是許久沒人來過了。
金霁安沒進祠堂,而是繞到祠堂後。
後面是一塊長滿了枯草的荒地,地勢比别處低許多,是凹陷下去的,邊上立了一塊大石頭,石頭上什麼字都沒有。
下面零零散散地布着些白森森的屍骨,白骨之上是一具腐爛到一半的……青黑色屍首。
“近些年魔物作祟,村子裡死了很多人,一些無親無戚無人安葬的都扔在這了。”金霁安低着頭,悶聲道。
一時之間無人接話,連一向愛開玩笑的赫連擇都抿緊了嘴。
除月長老觀察了一會兒便跳了下去,屍首的皮膚已經腐爛得差不多了,但還能看到青黑色的斑塊。
沒想到連皮膚下的肉都變成黑色的了。
這祟,着實令人生寒。
忽然有什麼東西從眼底下滑過,除月長老不禁湊近了些,這才發現屍體裡的血管竟然還在蠕動,而且速度之快都朝着心髒的方向遊走。
她神色一凜,想看清些,正要伸手去扯屍體的衣服,站在邊上的度淵卻突然出聲打斷。
“長老,不可!”
除月長老頓了下,反應極快地收回手,随後擡頭看向度淵,仿佛在問為什麼。
“這具屍首和不忘山上的不同,裡面的祟……是活的。”
至于為什麼是活的,他暫時還不清楚,但明顯和掌門說的不同。
也許是新種上去的,屍體的魂魄已被吞噬幹淨,新的祟找不到寄生的地方,正在暴動,若是此時碰了,極可能會被纏上成為新的寄主。
除月長老聞言,側頭看向了一旁的金霁安,見他一臉好奇地看過來。
“便是這東西奪了小牛的性命嗎?”他面上永遠是那副局促緊張的神情,連話語都是弱弱的。
“嗯。”除月長老瞧不出異樣,便問,“你們村子近來可有其他人來過?”
“沒有。”他說。
除月長老神情一斂,和度淵對視了眼,飛身回去:“查不出什麼,先回村子吧。”
“不再看看嗎?”金霁安擡眸問,“下午就不方便上山了,要在天黑前趕回去,下午就來不及了。”
“不了。”除月道。
金霁安不好再說什麼,又垂下了頭,隻不過垂下頭的那刻眼神泛起了殺意。
可惜他一人對付兩個長老勝算不大,要不然早在第一晚就動手了!
幾人一同下了山。
除月特意落後一段距離,壓低聲音問:“你以前可見過這種東西?”
度淵搖頭,但沒說話。
“也是,你年紀輕輕怎可能見過這種禁術。”
掌門曾說過,這種祟極為古老,已消失了一百餘年,近來才又出現的。
恐怕除了仙尊,沒人見過了。
談話間,幾人回到了村子,金霁安低着頭和除月長老道别後便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微陽長老一直站在村尾,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見他走了才上前和除月長老說話。
“可有怪異之處?”
他一開口,除月便回頭看向他,眼中多了些探究,“回屋說。”
“屍體有異樣,度淵說和在仙門中發現的不同,問了那人近來可有人來過,那人說沒有。”
“太虛門的人不是一個月前才來過?”軒轅月問。
“嗯,這才是疑點。”除月雙手環胸說,“要麼是故意弱化太虛門的存在,要麼就是太虛門離開後他才來的。”
此時大半的人都在屋内聽除月長老說話,長老一停下來,村子裡便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沒有半點聲音,仿佛來到一處無人的空村。
屋内的人互相對了一遍眼色,更覺怪異。
“明明中午陽氣最盛,怨鬼不敢來犯,正是人們出來活動的好時間,但這裡卻沒一個人出來,甚至聽不到他們在屋内活動的聲音,就像……沒有一個活人。”另一弟子小聲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