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村子裡還是有活人的。”微陽長老話聲一落,眉眼眯起,不知從哪變出一柄拂塵沖了出去。
而另一邊。
金霁安剛推開門,就看到屋裡多了個身姿卓越的人,他一身黑衣,臉上蒙了層薄紗,姿态挺拔地坐在桌旁,手搭在桌上,露出一截比女人還要細膩白皙的肌膚。
“你怎麼來了?”看到他,金霁安恢複桀骜不馴的本性,眼中多了幾分不屑。
“來阻止你。”那人道。
“呵,怕來不及了。”
話音方落,一柄拂塵破門而入,直逼他脖頸而來。
“爾等宵小,上回讓你有幸逃脫,今日便沒那好運氣!”微陽長老厲聲道。
初來那晚,微陽長老察覺到有人在使催眠術,立刻追了出去,不料林子霧氣重,過了幾招便讓他逃了。
今日勢必要把他釘在此處!
“就你?”
金霁安冷笑一聲,擡手回擋,一股強大的靈力迸發而出,竟将微陽的拂塵彈了開來。
他之前忌憚是因為一個人打不過兩個,但現在他旁邊還站着一位。
眼前這些人,不過爾爾。
微陽長老被彈開了兩步,眼睛眯了起來,方才是他小瞧了這人,年紀輕輕卻有着令人生畏的靈力。
他當即拿出十二分精神,握着拂塵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嘴裡念着咒語。
刹那間,整個屋子都充斥着微陽的靈力氣息,而他自身更是裹了一層幾近透明的保護結界,随後展開更強的攻勢。
與此同時,除月也殺了進來。
兩股靈力同時襲來,即便方才金霁安自信滿滿,也被打得連連後退。
他偷空看了眼旁邊的人,見他仍舊坐在桌旁一動未動,氣得破口大罵:“姜至寒,你是死的嗎?”
坐在一旁的黑衣人才有了動作,他浮在空中,單手将除月和微陽的攻勢擋了下來,另一隻手背在身後,隻守不攻。
金霁安喘了口氣,毫不猶豫地飛身離開。
度淵剛趕過來,見他從屋裡飛出,立刻追了過去和他纏鬥。
金霁安和他過了兩招,越打越心驚,有些慶幸在山上時沒冒然出手,不然他還真無法從他和除月手中逃脫。
此人年紀與他相仿,卻有着同他差不多的靈力,這還不止,使出的招勢比他要純粹熟練許多。
金霁安不善近身搏鬥,很快便落了下風,他好不容易躲過度淵的糾纏便起了撤離之心,甩出一道毒霧打在地上,迅速飛進林子裡。
度淵不過是用衣袖擋了一下,待揮開眼前的黑霧,人已經不見了。
赫連擇遠遠的便看見這幕,等人跑了他才過去,“度淵兄,你沒事吧?”
度淵掃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冷着臉追進了林子。
赫連擇等這麼多天等的就是這一刻,知道他會在林子裡受重傷,哪能放過,立刻跟了過去:“度淵兄,等等我!”
可惜度淵身負澹台青憐的靈力,不用多久就把他甩開了,留他一人在偌大的林子裡當無頭蒼蠅。
忽然,一道巨響在村子裡炸開。
度淵停住腳,轉頭看向村子,原本沉寂的村莊多了許多眼冒紅光的鬼屍,一個個像被人操控的人偶,發了瘋地撲向仙門弟子。
其中便有初來時見的老先生和今早提着籃筐的年輕婦女……
怪不得他會覺得怪異,怕是村子裡的人早就死了,他們身上的香是用來掩蓋屍臭的。
這一幕硬生生将他沉寂多年的記憶喚醒。
五百年前,度淵被人挖去靈根後,山莊裡的人都變成了鬼屍,無論是親人還是山莊的弟子都被煉成了人偶,互相殘殺……
大火漫過山莊,他身處的地方如同煉獄……無人生還。
那是度淵第一次見人偶術,操控鬼屍的人也是挖他靈根之人……
現如今人偶術再現,操控鬼屍的人還會是他嗎?
度淵垂下的手不禁握緊,他擡頭看向天空,果不其然,和當年一樣,空中聚着一簇以靈力凝成的絲線,正在陽光底下泛着細微的光。
每根絲線都連着村子裡的人,而另一頭則彙成一簇通往後山。
度淵眸眼一斂,飛身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