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珂惶恐她那篇剛過及格線的作文，讓老師關注到她，“我，我沒，想法。”

“夢想，換而言之是人生的終極目标，難道你人生的終極目标是順利讀完大學嗎？”

“但是，科學家，醫生這些，不會是才初高中畢業的人。”

“所以你是把讀大學當做無法完成的夢想嗎？”

甯珂沒說話默認，她是棄子，讀大學，對于他來說，不就是無法完成的夢想嗎？

“這本書借你，什麼時候讀完，什麼時候還我。”

甯珂眼前出現一本書——泰戈爾的《飛鳥集》！

“謝謝付老師。”甯珂又鞠躬，她在盛冉桌上看過這本書，但是還沒來得及找她借。

付老師看着這個内向、像受了不少苦的女學生，也心中憐惜。

雖然國家領導倡導婦女也能頂半邊天，但不管在哪裡，女孩子總是會受很多苦的，她的力量微薄，隻希望這學生的心志不要垮。

甯珂甚至等不及到家，在路上就開始翻看。

“如果你在黑暗中看不見腳下的路，那就飛起來，像一隻夜鳥，在天空中找尋你的路。——泰戈爾”

甯珂有一瞬間的心酸，心裡像是受到書中詩人的慰藉，有種自己的處境終被人理解的感覺。

她對這本書愛不釋手，在課間仔細将裡面的詩謄抄下來。

這天甯珂離開學校天色還早，她前天聽張嬸子說後山上有蘑菇，村裡很多人都去采過，但家裡大人幹活，小孩上學都沒空去，甯珂就想着今天去采點回來。

方家最近多了一位家庭成員，一頭小牛，放牛就是她上學之外新添的活。

因為放牛，她把附近的地理情況摸得門清，現在牛就在學校後面，她就決定從學校後面抄近道。

牽着牛慢慢走，沒到一會兒就發現的蘑菇，不是每種蘑菇都是可以食用的，她隻采自己認識的，避免采到有毒的蘑菇。

很快，就采了目測有一盤菜的量，甯珂就準備回家。

剛牽着牛走到家的方向，就聽見樹叢後面女孩嬌羞的笑聲，甯珂沒聽出來是誰，然後是男孩的輕哄，是方途！

甯珂還沒意識到這是什麼情況，就踩到樹杈子發出聲響，現場陡然陷入安靜，隻有小牛鼻子發出的“哼哧哼哧”的氣音。

甯珂突然想到什麼，臉一瞬間爆紅，趕緊牽着牛回家，一刻鐘之後，村子就在眼前了，後面追上了一個人，猛地把她扣在樹幹上。

“呃！”後背抵在凹凸不平的樹幹上有些疼，甯珂沒忍住發出輕呼。

“你剛剛看見了？”方途低聲逼問。

“沒，我沒有，我隻是路過，什麼也沒有看見。”甯珂聲音有些顫抖，瘋狂搖頭。

方途的腿壓在她腿上，一隻胳膊橫在她脖子上，另一手把她的雙手反剪在樹幹後面，讓她動彈不得。

“那你跑什麼？”

“我，我隻是着急回家。”

“呵，甯珂，不管你看沒看見，敢跟我爸媽說，你死定了，你還住在我家呢，想安安穩穩的，最好閉上嘴。”

雖然才初一，方途的個子高甯珂一個頭，心理和身體上都比較早熟，此刻男性的呼吸噴在甯珂臉上，讓她本能地排斥和恐懼。

甯珂歪頭避開方途的氣息，“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也不會亂說話，求你了，放開我，你真的誤會了。”

動作間，額頭上亂糟糟的頭發移開，漏出她光潔的額頭和明亮的眼睛，頭頂樹杈間灑落的一束月光打在她的眼睑上，細長的睫毛不停煽動，在臉上留下一道道陰影，驚恐的臉透出難見的楚楚可憐和破碎感。

“這樣看着，你還有點好看。”

這話在甯珂耳邊如同驚雷炸響，心底升起一股驚悚和寒意，将她的心髒緊緊包裹住。

“你要幹什麼？”

“你知道的，我在學校裡很受歡迎，如果我随便說點什麼，大家是信你還是信我？”

“你，到底要做什麼？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放過我，好嗎？”

方途松開握住她雙手的手，下一秒就落在她的臀部，甯珂大驚，狠狠将他推開，方途順勢松開對她的禁锢。

看着她羞紅、氣急敗壞的臉，方途意味不明地笑了，“以後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