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總是被威脅的對象?也不知道方途會怎麼捉弄她,甯珂越想越難過,牽着小牛一步步往到方家院子方向走,步履沉重。
把牛繩系好,甯珂就去廚房裡端飯,卻發現鍋裡空空如也。
甯珂歎口氣,把書包裡的蘑菇倒進盆裡清洗好。
路過堂屋的時候被張嬸子叫住。
“甯珂,過來吃飯!”
等進了堂屋,就看見張嬸子笑眯眯的臉,方老大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對上旁邊的意味深長的眼睛,甯珂趕緊錯開實視線。
“聽小途說,你的成績很好,作業經常被老師拿去當範本。你們兩個年紀相仿,學習上一定要幫幫我家方途呀。”
甯珂點頭答應,被張嬸子招呼着坐下。她一直都是等他們盛好飯之後,再去舀剩下的飯端到自己屋裡去吃,從來沒上桌吃過飯。
“我家這小子聰明的很,就是愛玩兒,心思不用在正道上,你可要多引導他。”
張嬸子邊說還邊給她夾菜,甯珂對這個陣仗有些不明所以,下一秒腿上就上來一隻手。
甯珂噌的一下站起來,吓了張嬸子一跳。
甯珂扯出一點笑容,“嬸子,您說的我知道了,會幫助他的,我還是回屋裡吃吧。”
說完就端着碗跑了。
“嘿?這孩子,怎麼這樣,跟鬼追她似的。”
“媽,我吃好了,我去看看。”
“學習上你可得上點心!”張嬸子歎氣,要不是方途今天回來說,她還不知道甯珂這孩子學習那麼好,隻希望自家孩子能有點長進。
方途一腳踏入甯珂的房間,她就迅速站起來往房門那邊閃,隻要他敢做什麼,她就跑。
“怕什麼?”方途吊兒郎當地在椅子上坐下。
“要不第一件事,你就幫我寫作業吧。”
“可以,還有别的?”甯珂警惕。
“那不然呢,怎麼會那麼容易?”方途繼續道,“在家裡,也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可要把爺哄好了!”
甯珂不說話,之前她很少跟他打交道,現在就有點體會到他的難纏了,在此之前從來沒遇到過。
“要不,你先親我一口?”
“你不要臉!”甯珂氣急,她雖然懂得少,但早就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方途的這種行為就是耍流氓!
方途突然竄起來,逼近,掐在她脖子上禁锢她,“真是好笑!我就是耍流氓怎麼了?誰能幫你?你不是犯錯了來我家避難的嗎?”
又胡亂地吓唬她一通,方途就心滿意足地出去了,還故作懂事得跟張嬸子說,“媽,她沒事,剛剛還教了我一道題呢。”
甯珂感覺後背濡濕,一摸,手上全是冷汗。
甯珂不怕身體上的疼痛,但是對男女之間的未知充滿恐懼,如果方途真的對她做了什麼,她多半是活不下去了,情況不能再糟了。
在此之後,甯珂能不待在家裡就不待在家裡,避免跟他單獨的碰面,隻有在學校的時候,她才能得到放松。
付老師對她的關注也多了起來,她起初很惶恐,不明白自己有什麼特質能得到付老師優待,時間長了,她就明白,不是她好,是付老師好。
付老師借了很多書給她,她迷戀在書裡釋放靈魂的感覺,她最愛的一本書是《簡愛》。
她時常把簡愛的經曆帶到自己身上,告訴自己不要抱怨,現在經曆的隻是漫長人生中的一點點磨難,隻要自己像簡愛一樣不停止學習和努力,一切都會變好的,頓時又覺得前路可期。
期末考試,甯珂不出意外地考了年級第一名,說是年級,其實也就是她這個班。
她原本在城裡的成績就不錯,在這裡考個第一名不足為奇。
她想把這個消息寫信告訴大哥,她知道大哥的地址,但她沒有郵票啊。村長家的電話是要收費的,一分鐘兩毛錢,更貴。
很快就暑假了,她想攢點錢買郵票,就經常揣本書在身上,牽着牛往後山走,那裡有很多野菜、蘑菇啥的,多采點可以賣錢。
這一個暑假,村裡孩子都在下河抓魚釣龍蝦,她就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書,旁邊是已經長大很多的牛,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特夫拉斯基。
有時候遇到很觸動的句子,她就會聲情并茂地讀給她的牛朋友聽,可特夫拉斯基隻會用鼻子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但這也讓她高興。
隻是回家後,她就要收斂好情緒,但白天的時光已經足夠讓她釋放自己,倒也不覺得有落差。
這段時間在讀過的名著中,她才初步了解性的含義,除了是有情人的靈魂交流之外,它還是□□的吸引,原始的欲望。
她想象不到靈魂交流是什麼樣的,但她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妙,方途那侵略性的眼神和流氓的動作就是原始的欲望。
所以大夏天的,她也是長衣長褲地把自己包裹起來,長了點的頭發就自己胡亂地用張嬸子剪布料的剪刀剪掉了,盡量避免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開學後,甯珂請求付老師幫她買了兩張郵票,終于成功寫了一封信給大哥甯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