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都被海水包圍着,除非有外在力量,否則光靠自己的力量,絕對無法從這荒島離開。
尤裡找到這裡的時候,封瑤正面對如此境況,難得呆滞了好一會兒。
她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孤身流落到這處不知名的原始島嶼之上。
錄制綜藝的那麼多人,她一個都沒瞧見,更别說那條捕漁船。
但幸運的是,經曆了那如同末世一般洶湧的風浪,封瑤身上卻沒有受什麼傷,最嚴重的地方,也就是膝蓋上蹭破了點皮。
眼下這情況,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封瑤緊蹙秀眉,好半晌,才歎了口氣打算振作起來。
她的夢想還沒有實現,不能就這樣死在一片荒島之上。
念書的時候曾看過《魯賓遜漂流記》,這裡沒有星期五,但或許,她也能想辦法試試造出木筏?
還沒來得及去實行這想法,四周忽然有風拂起。
風明明很輕柔,封瑤的動作卻突的一頓。
下一瞬,她的心髒重重地跳動了一下。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時阻止漁民行船的方向一樣。
她似有所感,擡眸朝着某個方向看去。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比海水還要藍上幾分的長發。發絲柔軟而順滑,尾端還挂着将落未落的水珠,折射出斑斓的色澤。
然後是對金綠色的眼瞳,瞳紋奇異,勾人心弦,又帶着屬于上位者的天然俯視感。
冰冷,壓迫。
隻是短短一刹,封瑤便深切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窒息感。
像是,像是……那個奇怪的夢。
還不等封瑤全然看清,她隻覺得腰間一緊,被什麼柔軟而有力的東西纏得緊緊。
随後一陣巨力,将她整個朝着女人的方向扯去。
那張漂亮到堪稱冶麗的臉近在咫尺,惑人雙眸鎖住封瑤的身影。
與此同時,封瑤也終于看清了環住她腰身的是什麼東西——
一條瑰麗得宛若神迹,難以用語言形容的魚尾。
那是,她夢中的場景。
尤裡冷淡的眸光從她身上自上而下掃過,長睫微垂,遮住眸中的一抹驚詫。
若不是确認靈魂刻印就在眼前的脆弱女人身上,尤裡幾要覺得自己的靈力失靈找錯地方了。
女人生得好看,即使是人皆美色的人魚族内,也能算是頂端的那一挂。
琥珀色的眼中還殘存着沒搞清楚狀況的茫然,眼尾微微下垂,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将封瑤撈過來時,動作太大,引來海浪翻湧,将人整個打濕。
水流撲到對方飽滿的唇珠上,水澤紅潤,又沿着小巧的下巴淌下,途經潔白修長的脖頸,最終隐入身前濕透的衣襟。
可無論再如何看,對方也隻是個毫無靈力的普通人,并非人魚。
怎會如此?
尤裡神色冰寒,眸光幽深地凝視對方半晌。
她忽的伸出手,捏住眼前人的下巴。
在封瑤震驚的目光中,俯身落下一個冰涼的吻。
一縷靈力随着這個吻,落入封瑤的體内。
她清晰感受到,她的身體随之有了變化,對那一望無際的深海瞬間多出幾分天然的親切感。
兩人幾乎緊緊相貼,十分親昵的姿勢。深藍與墨黑的發絲在風中互相糾纏,分不出你我。
可無論是誰,都沒生出一分绮思。
于是這個吻反而透出幾分狠意。
人魚體溫偏低,唇也是冷的,如同浸着涼氣的冰塊。
但人的嘴唇确實溫暖的,柔軟的,比貝殼肉還要更軟些。
此前從未有如此新奇的體驗,尤裡的動作不禁頓了頓。
也就是停頓的這一下,唇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感。
尤裡低眸,懷中的女人像隻被冒犯的貓,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血珠從唇上的傷口冒出,尤裡擡起纖長手指拂去,咬痕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愈合。
她凝視着指尖殘留的血迹,忽然笑了。
有多久沒體會到過受傷的滋味了?
還真是,有趣極了。
魚尾向下,靈巧地圈住了對方的雙腿,将人牢牢桎梏。
尤裡忽然擁住封瑤,朝身後的深海一躍而下。
落水帶來一陣強烈的沖擊,封瑤耳中嗡鳴,但很快體内似有暖流流淌,撫平了所有不适感。
海水冰涼廣袤,竟像個難以逃脫的天然囚牢。
耳畔,那條美豔又清冷的人魚,發出了和她夢裡一模一樣的聲音:
“你,是,我,的。”
尤裡一字一句,尾音透着不易察覺的惡劣輕笑,仿若在報複剛剛那道咬痕。
封瑤臉色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