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于其中的另一塊水晶感受到了召喚,破土而出。
濃郁的土腥味席卷而來,沈亦棠伸手抓住飛馳而來的那另外一塊水晶,擡腿走去。
約等于兩人高的木棺中乍一眼看空空如也,别說什麼青藤劍,就連雜草都沒長一根。
“裡面什麼都沒有,不會被偷了吧?”沈亦棠問。
“這些年應該沒長大多少……”阿肆喃喃道,“要不你跳進去找找?”
從背包裡掏出便攜性手電筒,沈亦棠利索地翻身而下。
逼仄的密閉空間引得人呼吸不暢,蹲在地上摸索了一番,她在一片昏暗中摸到了一個質地堅硬的東西。
強光刺眼,沈亦棠也沒來得及細看,捎上東西爬了上去。
開闊的視野裡,燈光沒有在木棺中那樣紮人。
等她看清手裡的東西,沈亦棠的眼皮跳了跳,“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青藤劍吧?”
對方的語氣耐人尋味,阿肆探頭看去。
一把與人手臂般長度的木劍很樸素的躺在沈亦棠的手上。
劍柄上沒有過多的裝飾,與素日裡木匠學徒練習出的作品并無差距。
要說有哪裡是可取之處,大概是木頭的手感摸上去更為溫潤,其他就看不出差别。
“哎呀,往往好東西都是其貌不揚的啦。這個就是貨真價實的青藤劍。”
“那為什麼這麼短小的一把劍,會裝在那樣深的一口木棺中?”
“我錯估了這東西的生長速度。”阿肆心虛地往後退了幾步,“還以為它會長很大嘛。”
月挂樹梢,森林中的溫度驟降。
阿肆擡起爪子蹭了蹭自己毛茸茸的腦袋,轉移話題道:“夜色深了,你想見的人該等着急了吧,我們快回去。”
找準路,想要出去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等他們兩人從那一大片樹林中走出,山頭氤氲着的霧氣已經快要散得差不多了。
四個腳蹄子都快走斷了,阿肆在路邊累得癱成了一張餅。
這凡間可真是不方便,要是在之前,它這個點早就已經在坊州的床上睡大覺了。
四條腿的狗都走累了,沒想到兩條腿的人還沒走累。
急迫的想要找一個可以連上信号的地方,沈亦棠到了後半程幹脆就拖着那一坨白色的懶骨頭往市區走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
當手機顯示出已在服務區的标識,她的手機卡機延緩了好一會兒,跳出來了好多消息。
要說最多的,還是來自于方瑾文打過來的未接來電。
沈亦棠慌死了,蹲在馬路上,連忙回撥了過去。
打過去還沒有一秒鐘,對方就接聽了。
“你現在在哪?為什麼我打了好多個電話你都沒有接?你現在安全嗎?”方瑾文一股腦問了好幾個問題,一邊問着,語氣裡就湧上了哭腔。
“我沒事,去的地方沒有信号。我一開始以為很快就能出去,結果沒想到遲了幾天。忘記事先和你報備,讓你擔心了。”
電話這頭的沈亦棠聽到對方的啜泣心都要碎了。
“我真的好擔心……你不要突然不見,嗚嗚嗚……”
“我馬上就回去好嗎?我回去和你慢慢說……”
那斷斷續續的抽泣在聽筒裡放着,沈亦棠幹着急地蹙着眉。
她邊哭,嘴裡嘟嘟囔囔地說着話。
很顯然這幾天的消失讓方瑾文的情緒很不穩定。
耐心地在電話那頭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等方瑾文說累了,她柔聲安撫。
“你不是說讓我帶禮物回去嗎?隻要你不哭了,我才拿給你哦。”
對方的語氣和哄小孩似的,沒忍住噗呲笑了出來,她鼻頭紅紅的,說話中帶着濃重的鼻音。
“什麼禮物啊,你隻要馬上回來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好。”
驚魂未定,方瑾文和對話那頭的人黏黏糊糊地說着話。
手機裡第二次傳來電量提醒,沈亦棠隻好和手機裡的人說再見。
聽到這句分别,她覺得自己有點像沾染了分離焦慮症。
“真的是馬上回來嗎?告訴我航班,我去機場接你。”
點開購票軟件,顱内計算了一下他們兩現在的位置到機場的時間,很快地付款購票。
“下午五點四十五到……”
再三确認後,方瑾文還是依依不舍的挂斷了電話。
她倆打了這麼久的電話,讓在一旁躺屍休息的阿肆得了閑。
它悠閑地動了動耳朵,翻了個身,語氣欠兮兮的。
“哎呀,膩歪的小情侶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