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注視着對面的人的眼睛,阿肆蓦地一笑,“随你吧——隻是别再讓我等的太久。”
這人大清早的起床叨唠,貌似還真的隻是迫不及待的過來送個東西。
慢悠悠地喝完杯子裡的麥片,阿肆甩了甩袖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聽見關門聲,沈亦棠把關上的盒子翻了個面打開。
那日天晚夜黑,隻是随意的打量了幾下,并沒有細看。
現如今,天高敞亮,倒是看了個門清。
指腹按住刀刃邊緣滑過,她戳了戳那個呈現弧狀的頭頭,疑惑地蹙眉低語:“這木頭劍這樣鈍,連紙都割不破,真的能刺破皮膚嗎?”
糾結了一會,覺得很沒意思就給放了回去。
這盒子也不小,擱在哪裡都顯得很不合适。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塞到了她之前那個房間的床底下。
*
坊州靠海,通常沒有春秋。
天氣變化的仿佛隻是昨晚打了個噴嚏,明天就換上了厚外套。
這的冷不似雪花飄舞,直截了當的寒冷。而是細細密密的鑽進骨頭裡,陰濕難捱的冷。
大作家忙活了将近一個半月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
那段時間這人總是早出晚歸,忙得腳不沾地,讓沈亦棠看得格外心疼。
好不容易得空,她把那段時間接單賺的錢特地攢了起來,準備帶方瑾文出去放松休息幾天。
兩人都不喜嘈雜,加上現在并不是旅行的旺季。
訂了一間靠近古城的民宿,第二天收拾好東西後,她們就馬不停蹄地坐上了飛向目的地的航班。
把手裡的行李一放,方瑾文喜出望外地打開窗,“這裡和我小時候住的房子好像哇。”
“聽老闆說晚上到郊區,可以看到整個天空的星星。”把兩人的東西在床頭擺好,沈亦棠走了過去,從背後抱住了靠在窗戶邊的人,“不過今天是陰天,大抵是看不上了。”
“沒事,反正我們還有好幾天,總會有一天是萬裡無雲的。”
這座城像個沉睡的老者,孕育着深沉的文化底蘊。
街頭總是彌漫着檀香味,香火細煙随着風搖晃在天空中,就像一個失去了方向的風筝。
高低不平的石階錯落有緻的鋪滿街道,給人一種未經打磨的人情味。
水泥質地的台階上矗立着兩座莊重嚴肅的石獅子。
古樹慵懶地在寺廟裡曬着微弱的太陽,磚紅色的瓦片發着光。
零星幾人虔誠地拿着貢品和紙錢跪拜。
不遠處就有小店兜售這些拜拜的物品,她們買上了一些,點燃了香,有樣學樣的朝佛祖拜了三拜。
年輕人大多不迷信神佛,但還是習慣尊重。
沿海生意人難免信仰,小時候沒少被大人帶着祈福。
小朋友又能許願些什麼呢。
想破腦袋能偷偷告訴菩薩的,最多也是過年希望拿到更多壓歲錢。
甚至就連這般與利益相關的願望,大多也并不走心。
但這次不同,方瑾文很認真地祈求,虔誠的許下心願。
“希望自己所愛的人能夠平安順遂。”
樸實且宏大。
沈亦棠從未信過鬼神,也從來沒有信仰。
這天下大多的苦難都靠不住那些子虛烏有的神仙,受苦的永遠是自己,所以凡事都要靠自己。
把自己的命運與人生寄托在别的人身上是最愚蠢的行為。
可有恃無恐的人也會遇到軟肋,于是她也許了個心願。
“方瑾文請長命百歲吧,就算相遇,也不要再撿到沈亦棠了。”
兩人各懷心思的向神仙互道心腸,簡短的結束了這場活動。
旅行其實不需要計劃,隻要跟着心走就好了。
累了就坐公交車,跟着人流随波逐流。
可以去滿是奢侈品的大商場購物,也可以靠在微風拂面的湖邊吹風。
天色漸晚,厚重的雲層遮蓋住天空。
果然看不見星星。
她們在民宿樓下買了兩瓶很好看的酒拿到天台上坐着喝。
果酒度數不高,小酌不成問題。
“啊,這邊真舒服,好想我們一直住在這。”方瑾文抿了口酒,感歎道。
“那就搬過來。”沈亦棠規劃道,“這的夏天悶熱難熬,就可以回坊州避暑。”
對方的神情很認真,方瑾文笑眯了眼,手指掐了掐她的臉,“沈大師你真可愛。”
*
翌日天公作美。
心心念念的大晴天如約而至。
說好了要去郊外看星星。
一大早,沈亦棠就去車行租了一輛小轎車。
把要帶的東西收拾出來時,她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把那把青藤劍也一并帶上了。
雖然這玩意長得其貌不揚。
萬一盜賊覺得它質地好,偷去順便當柴燒也未免有點得不償失。
白天的太陽灼人,不太适宜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