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長老也道:“星宿傳承顯形總比沒顯形好,若是日後出了差錯那便得不償失,相信你的亓沂師姐,她會幫你的。”
亓沂掌心握住的珠子飛至低空,一個陣法徐徐形成,她沒給東閑開口的機會,不容拒絕地道:“先來測試星宿傳承。”
東閑沒辦法開口回絕,必須登上法陣測試星宿傳承。
她沒想到亓沂這個變故,不知此人到底是從哪一點瞧出自己的不對勁,怎就總要針對自己,難不成這世上還真有一眼就能洞悉他人想法的法術不成,仙尊沒有她有?怪哉。
現下,她隻好登上法陣,大腦運轉着應對之策,就算法陣顯示她毫無星宿傳承,可她畢竟也能使用星日馬的星宿傳承,總不能因此就斷定她的身份有嫌疑吧。
她力圖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若真的出現異樣情況,她隻要裝傻裝不知道裝害怕,沒人會太過為難從鬼煞冢出來的一個記憶全失修為盡喪的可憐人。
東閑登上法陣中心,腳下的法陣在她登上的那一刻随之流轉,就見法陣閃過一道白晝,東閑的背景醞釀着即将成形的星宿傳承。
她能感覺到法陣與她的聯系,識海中最先出現的是觜火猴,一晃而過,但是仍然存在,下一個出現的是房日兔,緊接着是箕水豹、鬼金羊……
她曾問過安泛泛,法陣是如何能展現他人的星宿傳承,安泛泛說,當你登上法陣的時候,法陣會與你的識海産生共鳴,能在你識海裡出現的,那就是你擁有的星宿傳承。
而此刻,在東閑識海中出現的是整整二十八種星宿傳承,無一缺漏。
東閑不免驚住了。
一人一生隻會覺醒一種星宿傳承,我識海裡出現的怎麼是二十八種。
而且……
我不是肉體凡胎與仙路無緣嗎,我的靈體不是靠朝天聖果得來的嗎,這算怎麼回事?
可她卻也真真實實看見了二十八種星宿傳承在識海内流轉,她甚至可以挑選展現的星宿傳承。
自她身後,呈現出瑰麗絢爛的星日馬的圖騰,映入在場另外二人的眼裡。
見法陣測出來的結果是星日馬傳承無疑,甚至還是五分傳承,亓沂的面容不見分毫變化,唯一的舉止也隻是收回了珠子。
東閑見她收了珠子,明知故問道:“亓沂師姐,我的星宿傳承能展現出來嗎?”
亓沂道:“能。”
她拍拍心胸,道:“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我的星宿傳承真出了什麼問題。”
亓沂道:“方才的測試隻能證明你的星宿傳承還在,我還沒有對你的星宿傳承顯形實施應有的措施。”
她轉而向月華長老道:“師尊,我需要帶她走一趟。”
月華長老颔首,允了她。
“去吧。”
亓沂轉而抓住東閑的右肩,掐起禦風術就帶她下山。
途中因為速度太快,被今日執法堂值班的弟子叫住。
“前面的那個誰,注意你的速度,不然我就要記過了。”
亓沂回首瞥了他一眼。
那弟子看清了她的面容,神情倏然一變,讪讪而道:“原來是亓沂師姐。”
亓沂繼續帶着東閑離開,速度卻是慢了下來。
東閑被她帶着穿過廣場,穿過聽風竹林,穿過漫情花海,最後來到監牢,方才被放下。
東閑未曾來過監牢,但也知道亓沂被她帶到何處,她心想亓沂總不能想私自動刑把她關進監牢,就算是掌門也不能毫無緣由地關押一個人。
“亓沂師姐把我帶到這,确定是為了幫我嗎?”
亓沂看也未看她,道:“我沒說要幫你。”
她掏出象征代掌門權利的玉牌,在兩個守衛的見證下進去。
東閑稍作猶豫,轉而跟了上去。
監牢裡的氣氛很壓抑,因為有專門的法寶屏蔽緣故,東閑無法窺見,她目光略微移動,落在了亓沂不知何時帶上的單片眼鏡,散發着藍色的熒光在黑暗中格外奪目。
亓沂的眼睛沒有問題,那應當是能破除法寶屏障的法器,在她的視線内,監牢的原本模樣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東閑扯住了她的袖口,在她投來視線的那刻,也貼了上去,言語中盡訴說着讓人憐惜的遭遇。
“好黑,跟鬼煞冢那裡一樣黑,亓沂師姐,你幹嘛帶我到這呀,我有點怕。”
随着她的言語,手上的動作改扯為抓,在亓沂看來,頗有她不表态就得寸進尺的意味,雙目瑩瑩似有淚光,極像是被勾出不美好的回憶。
瞧着,的确讓人憐愛。
亓沂沒有第一時間拿開她的手,而是問道:“我有一事要你來做,你不能嗎?”
“若是能幫到亓沂師姐,我自是願意……”
她的話沒能道完,或者說亓沂隻要聽到這句話就夠了,亓沂便把她推了進去,讓無盡的黑暗瞬時包裹住她。
“你說你是從鬼煞冢回來,那麼對于如何壓制鬼煞冢的那群魔不使你受到侵害,應當另有番見解,再進一次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