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是秀兒還小嘛。”
“小小小,小什麼小?過兩年十七了,也該嫁人了!”張老爹素來不參合這些污糟事兒,雖然閨女補貼娘家他是默認的,但這次實在有些過頭,要是傳出去怕是一家人要被村裡人一口一個吐沫釘淹死的。
“行行行,不提了!”老大家的鬧了個沒臉,灰溜溜的退出房門,心裡生氣歸生氣,但還真沒把公婆的話放在心裡,這事兒她還要好好琢磨琢磨,要是老的不行,再年輕幾歲那是不是可以了?
接下來幾天張芳芳都沒回家,直到十一收假宋青書才見到張芳芳,關心的話沒有劈頭蓋臉第一句就是:“錢拿回來沒?快點補習班等着交錢呢。”
張芳芳氣了個倒仰:“沒錢。”
宋青書盯着她一直看,張芳芳被看得心虛。
“我找周海燕要去。”
“你還覺得不夠丢人?”宋青書從來沒有比此刻覺得張芳芳愚蠢,她到底明不明白周海燕背靠錢愛國這棵大樹意味着什麼?那是區上領導見了都讓着三分的人!
“你問我要錢又不準我去找海燕,我哪兒來的錢給你?”張芳芳有點委屈了,她能霍出臉去找那個讨債鬼,宋青書倒是想起要面子了?隻有他有面子?她張芳芳就沒有嗎?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宋青書沉聲道,“你想好了回答。”
張芳芳好像沒有聽見宋青書的話,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發現沒有一丁點轉環的餘地,好半響才低啞着聲音說,“還……還有一千,我存的定期。”
“存折給我。”
張芳芳不願意:“全……全部?”
兩人的錢混在一起用,分不出你我。但宋青書直接拿走了整張存折……那是她最後的積蓄。
“不要再去找周海燕。”宋青書提醒道,“以後我們各花各的錢,你自己好自為之。”
他沒有問剩下的錢去了哪兒,也不關心那些錢用在什麼地方。張芳芳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有些怨恨,有些不值,又有些悶悶的銳痛,不太确定地問,“宋青書,你不管我了?!你這是要和我散夥了?”
宋青書難得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沒有義務管你。”說完拿着存折轉頭就走。
張芳芳的眼神漸漸失去色彩,眼眶微紅,她似乎感覺到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有些事情,不是後悔就有用的。
中午十二點半,學校廣播室裡兩個女生結束了今天的雙語播音。
“麥克風關了,可以說話了。”
周海燕點頭調正話筒,按照步驟一個一個關好電源線路。學校的錄音設備是解放前添置的少說也有四五十年曆史,簡直是古董,一不小心就可能罷工。
“機器外殼還有點燙。”
“沒事,一會兒散熱就好了。千萬不要用濕毛巾!這東西一點水都沾不得。”
播音是一門很有意思的學問,以前周海燕海還幻想過當電台主播呢,不過後來忙于生計也就不了了之。
電腦網絡沒有普及的時候,人們的娛樂活動主要靠電視電台。A市原來有一檔深夜廣播節目叫《夜心物語》是一名叫夜心的女主播在十點後讀一些外國散文和小說,周海燕很喜歡這檔節目,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收聽人數不多,很快就被男主播的《隋唐演義》《夜幕下的哈爾濱》《三國演義》取代。
幾十年後A市廣播電台聯合A站做了線上活動,周海燕看節目的時候還很期待能根據聲音找出夜主播,當然結局是讓她失望的。
想想也是,夜主播那個年齡在廣播行業應該早退休了,既然沒了音訊應該是轉幕後或者轉行了。
真希望自己喜歡的聲音能一直存在啊,初代音控周海燕不由自主想到。
自從參加了校園廣播站和英語集訓班,周海燕又認識了幾個新朋友,不再是隻局限于錢多多和張安甯,還有其他年級其他班級的學生。
現在和她一起打組合的是高二年級的市三好學生于丹,想想也是成績不好的學生老師怎麼會讓進廣播站。
于丹是高二一班的,平時周海燕隻在升國旗儀式上以及各種年級榜單上見到她,她真人看起來有些高冷,實際接觸下來卻非常可愛。
“哎呀可算整理完了,我肚子都快要餓扁了。”
“于丹,你的飯菜看起來好香啊。”
“嗯。我媽說了,自己家做的飯菜幹淨,讓我不要在外面吃。”
成績好長得漂亮父母還對她好,妥妥的人生赢家。
不過說實話,周海燕現在自我感覺良好。學習成績的上升讓她有了來自老師們的關注,諸如李洪江之類的同學再也不敢當着她的面說那些嘲諷的話,對比以前的自卑内向,周海燕變得自信活潑,同學們似乎也越來越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