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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死生契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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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角因悲憤而顫抖,霍然回身,長劍劃出一道雪亮弧光,指向西南。

“你也要背棄我,就為了一個聲名狼藉的浪蕩子,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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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旻腳步飄飄忽忽走到江邊,阿七正站在那看向空蕩蕩的波面,一臉鄭重和詫異。

此刻的長流川,不似往日帆樯如雲,極目望去隻見煙波浩渺、無半片帆影,更别說守着等他們的那艘船。

元旻看了看四周,從林子裡拖出一艘朽爛的木筏,攏了一堆柴葉在上面,點燃,用足力量往江心一推。木筏飄出不足十丈,對岸翻湧的霧氣裡飛出數枝羽箭,奪奪奪将木筏釘得跟個刺猬一樣。

阿七微愕:“戒嚴了?”

元旻點點頭:“怕是已跟榮國開戰了,取幾個信号煙花來。”

阿七忙從包袱裡拿出五個煙花給他,見他正對方才羽箭射來方向逐一放出,有點着急:“殿下,那可是翊國西陵水師。”

元旻好整以暇道:“你猜,我當初為何要在西陵上岸?”

很快有戰船靠來,甲闆上水手連連高聲呼喝,元旻卻巍然不動地站在岸邊,面無表情、不怒自威。直到水手放下跳闆走下來,才出聲問:“西陵水師指揮使周士承何在?”

聲音沉穩而平靜,卻蘊着風雷之勢。

水手大怒:“竟敢直呼指揮使名諱!”

阿七走到水手面前,出示東宮令,厲聲呵斥:“放肆!”

該船管代忙迎下來,恭聲道:“實是不知殿下駕臨,指揮使領命出兵,估摸着已到阜門峽了。”

“果然沉不住氣”,元旻冷冷嗤笑,“立刻派快船,送本宮去阜門峽。”

商船半個多月的路程,戰船隻用了一天一夜。

剛靠近主艦,阿七就聽到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音有些耳熟:“我娘隻是一介商婦,求大人放她一條活路。”

她頓時心一沉,與元旻對視一眼,表面不動聲色,卻已等不及放下跳闆,就地借力幾步躍上主艦甲闆,高喝:“住手!”

果然一眼就看到跪地哭求的雲秉奕,而主艦前端早已架起數架弓弩,對着霧中隐隐綽綽的一艘戰艦蓄勢待發。

景樊的聲音在對面響起,帶着淚意:“燕燕,回去吧,不值得。”

阿七拿過千裡鏡看向對面,霎時驚呆了。

隻見景樊頭發蓬亂、滿臉黑灰、全身血污、戰甲破損,仍杵一根長槊強撐着,在船頭站得筆直。雲飛燕雙臂大張站在他前方,面向着這邊,就那樣紋絲不動地、擋在他與翊國戰艦之間,推不動也拉不開。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臣周士承,征和八年武進士,現任西陵水師指揮使,拜見四殿下!”

元旻冷叱:“收起弩箭。”

周士承的聲音不卑不亢:“臣如今領王上之令攻打渝安,敢問殿下如何叱令臣收起弩箭?”

元旻容色凜然,一字字道:“你起兵,奉的是逆王的令,如今叱令你停戰的,才是大翊正統的王!”

周士承一揮手,帶出一排雙手捆縛身後的人,為首的一位看服飾是文官。他指向那位文官,又問:“聞烨大人乃是聞氏三房嫡長孫,也是現今王上欽差的水師督軍,敢問殿下如何處置?”

元旻面無表情走過去,拔出佩劍決然揮落,聞烨頓時血濺五尺、身首異處。然後,他将滴血的劍丢給阿七,環視四周衆軍,聲音平靜而冷漠:“攀附逆王,誅無赦!”

周士承“锵”地跪地,高呼:“臣周士承,遵王上谕令,西陵水師之中有攀附逆王之人,殺無赦!”

甲闆上所有武官、兵士也随周士承铿然下櫃,齊齊高呼:“王上萬年!謹遵王上谕令!”

早已被周士承清理出來的元琤耳目,被捆縛雙手紛紛推到甲闆上。兵士們手起刀落,血如泉湧,将長流川暈出一片殷紅。

元旻一言不發,目光冷冷掃過周士承。

周士承頭埋得更低:“謹遵王上谕令!”

站起來,反身面向衆将士,高聲叱令:“西陵水師衆将士聽令,停戰,返航!”

哭求半晌的雲秉奕終于松了口氣,四肢顫抖着癱軟在地;

對面門艦上,雲飛燕回頭深深看了景樊一眼,一言不發地走開;在她的身後,景樊終于支撐不住、轟然倒地。

景樊在倒地之後,由兵士攙扶着站起來,躬身、對着正在遠去的西陵水師遙遙一拜。

元旻站在船頭甲闆上,凝視着飛速分開的波面,忽然道:“開陽就在西陵,靠岸後,你先跟他去龍城司南侯府?”

阿七正埋頭擦拭他的佩劍,一聽這話訝然擡頭:“主上是别有交代?”

元旻搖頭:“崔長治的軍營,太森嚴了,此行我并無十足把握。”

阿七注視他的背影,聲音很輕、卻很堅決:“正因危險,卑職才更該緊随主上。”

元旻轉身看向她,眼神複雜而不解,柔聲問:“你不是說想功成身退麼?何不早些避開危險,留好這條命?”

“不是還沒功成麼?”阿七眼神滿是疑惑不解,“卑職發了誓要追随的,就算要退,也要确定殿下安然無虞吧。哪有主上身陷險地,作護衛的反倒酣然高卧的道理?”

元旻手一顫,聲音帶了幾分急切:“你還願意與我同生共死?”

阿七一頭霧水,不知他為何如此問,依然單膝跪地,舉起右手、緊握成拳按在心口上,神色肅然地擡眸仰望他,語氣堅決:“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從前是,現在也是。”

元旻唇角不自覺上揚:“好,我們就像以往那樣,龍潭虎穴也同進同退。”

阿七笑了笑寬慰說:“殿下莫要多慮,崔夫人當年犯下謀逆大罪,先王仁慈才未禍延崔氏全族,崔長治哪來的底氣同主上叫闆?”

元旻歎了口氣:“你可知,當年父王對我如此看重,卻拖了多年沒有立儲?”

阿七蹙眉思索:“不是因為先王當年春秋鼎盛麼?不,那隻是台面的說法……難道?”

元旻點頭:“正是因為元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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