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曉家主母壽宴,曉府内張燈結彩、花團錦簇、高朋滿座,祝壽之人絡繹不絕,門庭若市。
曉輕寒早早地派馬車去接白李二人,同時在車上備好了壽禮。用他的話說是“邀你們來赴宴,定不能讓你們破費,反正壽禮是我準備的,給我娘,裡外裡都是我們曉家的。”白李二人不住的誇曉輕寒會做人,可二人誰也沒拿他準備的壽禮,因為他二人早早就各自備下了與衆不同的壽禮。
馬車停在正門外面,白李二人一人手中拿一個包袱。曉輕寒親自在門口迎接,看到二人沒有拿自己準備的禮物,他僅僅愣了一霎那,就迎了上去。
“白大哥,新月姐,你們可算來了!”
“等急了?”白雨眠問。“女人出門,自是慢些,有啥牢騷對你新月姐發。”
“白雨眠,你一天不損我心裡難受是不是?”
“你就是慢,還不讓人說!”
“你……”
“诶呀,你們兩個一人少說一句,趕緊進去吧,我娘還想在開宴前見見你們呢。”曉輕寒一手拉一個“小朋友”去見家長。
三人進入内堂拜見曉母。
曉母是個端莊貴氣的女人,長相不豔俗,自成一派風流。
“娘,我帶朋友來了。”曉輕寒将白李二人帶到曉母面前一一介紹“娘,這位冷俊公子是白雨眠白大哥!這位漂亮姐姐是李新月,新月姐。他們兩個都是人中龍鳳……”曉輕寒在一旁滔滔不絕,而曉母的目光一直定格在白雨眠身上,不曾移開,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自說自話一會兒,曉輕寒才反應過來母親沒聽自己說話。上前在母親臉前搖了搖手“娘……娘……娘!”連叫三聲曉母才回神。
“寒兒,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說了半天,你壓根兒就沒聽!”曉輕寒抱着胳膊在一旁嘟嘴。
“失禮失禮!”曉母嘴上說着失禮,眼睛還粘在白雨眠身上。
白雨眠被看的不自在,一拱手“白雨眠見過曉伯母!祝伯母貌似春花桃李笑,壽比軒郎日日安!”
李新月也有樣學樣“李新月見過曉伯母。願伯母您歲歲年年朱顔不改,年年歲歲笑口常開!”
“好,好孩子!快坐!”曉母終于收回了目光,正常待客。“來人,看茶!”
二人坐下,白雨眠開口:“不知伯母召我二人前來所為何事?”
曉母沒急着回答,又看了兩眼白雨眠,對他說:“賢侄今年多大了?家中父母身體可還硬朗?”
一聽問年齡,曉輕寒和李新月八卦的心就長出來了,這怕不是要做媒,兩人等着看好戲。
“伯母,小侄今年二十又六,家中父母早亡,并無兄弟姐妹,是以托大把輕寒當弟弟。”
“大了一歲。”曉母自顧自的嘀咕。
“娘,你說什麼大了?”
“沒什麼!”曉母接着問白雨眠“賢侄,是哪裡人啊?”
白雨眠微一愣神,随即淺淺一笑“小侄,為伯母準備了一份禮物,不如您先看看,我再回答您的問題?”
“好!好!先看禮物!”曉母越發覺得這個孩子有意思了。
白雨眠打開包袱,裡面是一株紅白相間,葉片寬大,花瓣成水滴狀的花。曉母看到後,眼眶竟然濕了“望鄉花!居然是望鄉花!”
她疾步來到白雨眠身前,細細打量望鄉花,不時用手輕觸,似有種近鄉情怯的味道。“賢侄,如何能将望鄉花帶來盛京?”
“這望鄉花雖不喜盛京的烈日與幹燥,但若将花枝上噴水保持濕潤,再套上紙套,使其減少烈日的灼燒,既能感受陽光又能保水,自是可以勉強存活的。”
“好!這份禮物伯母很喜歡,謝謝賢侄!”
“伯母言重了。”
曉母命人将望鄉花拿去内室,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賢侄,莫非也是陽城人?”
“家母是陽城人,她曾帶我回過陽城,有幸見過漫山遍野的望鄉花,母親說‘望鄉花,是陽城人的花,有花的地方就是家。’母親去世後,我本想在她的墳前種植望鄉花,卻屢試屢敗,直到最近方覺此法管用,又聽輕寒提起,您也是陽城人,便以此花作壽禮。”
“好孩子,你母親泉下有知,定會欣慰。”曉母再次盯着白雨眠看,越看越覺得像。不禁伸手想撫摸他的臉龐,并脫口而出“你與我的一位摯友長的可真像。”
曉輕寒見母親此舉,急忙上前攔了下來“娘,你不要光和白大哥聊天啊,新月姐也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此時,曉母才看向李新月“李姑娘,對不住啊,冷落了你。”
“伯母哪裡話,我們本為祝壽而來,您喜歡白大哥……”李新月故意加重白大哥的發音,并停頓了一下“帶的禮物,身為他的朋友我與有榮焉。”
“真是個能說會道的好孩子。輕寒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我和他爹老懷安慰啊。”
“娘……我也是足夠優秀才能和白大哥、新月姐成為朋友的好嘛!”“好!你也很優秀”三人異口同聲。
幾人的笑聲傳出門外,曉父聞聲而來“你們在說什麼,這麼開心?”
“老爺!”
“爹!”
“伯父!”
幾人各自問好。
曉輕寒讓爹娘上坐,對李新月說:“新月姐,你的禮物肯定比白大哥的更好,快讓我們開開眼。”曉輕寒對李新月的禮物充滿好奇。
李新月行了一禮:“伯父、伯母我的這份禮物有些特殊,需等月上枝頭才好欣賞,煩請你們多等些時候。”
“這麼神秘……新月姐,我太好奇了,你就先告訴我吧。”曉輕寒在李新月面前裝可愛,博同情,希望先睹為快。
推開他的頭“心裡吃不了熱豆腐。”
“好吧……”曉輕寒耷拉着腦袋。
“好了,時辰不早了,賓客也都到了,我們開宴吧。”曉父領着幾人來到宴席。二老緻辭感謝大家,壽宴正式開始。
傍晚時分,賓客相繼散去。李新月稱自己的禮物需要準備一下,請大家移步戲台。
衆人在戲台坐定,丫鬟們備好茶點,靜等李新月的大禮。
小厮們擡來一個中間平鋪透明白布的框架,放在戲台中央。戲台周圍的蠟燭盡數熄滅僅留一盞照向白布的燈。
随着鑼鼓聲響起,李新月拿出皮影,好戲正式開場。皮影雕刻的栩栩如生,在李新月手裡上下翻飛做着各種動作,精妙絕倫。
這是一出愛子情深的戲:母子二人山中趕路,忽遇猛虎攔路,母親忙把孩子護在身後,老虎要吃了二人,母親說自己的肉多,先吃自己,吃不飽了再吃孩子。老虎答應了。正當老虎要吃了母親時,獵人趕到,一箭射中猛虎,救下二人。本以為母子二人就此安全,卻不想母親突然暈死過去,還好及時送醫才得以保住性命。母親醒來才告訴孩子,自己吃了大量迷藥,想用自己帶有迷藥的血肉把老虎迷暈,給孩子創造逃跑的機會。孩子得知母親的良苦用心抱着母親泣不成聲。
皮影戲落幕的時候,台下衆人無不聲淚俱下。曉母擦掉眼淚,來到李新月身邊,仔細地撫摸每一個皮影“李姑娘這可是皮影?”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