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吉一拍手,紫兒帶着玉書和一隊人,擡着白雨眠的水晶棺進殿。拾捌壓着李新月緊随其後。
衆大臣不明所以,趙窦怒斥道:“國師竟帶棺材進殿,究竟是何居心?”
“你們不是想看三皇子嗎?”他手一指那水晶棺“去看吧,他就在裡面。”
盛帝聞言猶如五雷轟頂,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被熄滅。當年親手“毒死”的孩子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卻又躺在這水晶棺中。
盛帝原本容光煥發的臉,瞬間塌了下來,身體也似沒了支撐,搖搖欲墜。“劉全!”他呼喚劉全,讓對方扶着他,腳步虛浮地往水晶棺處挪。
趴在地上的趙窦匍匐前行跟在盛帝身後,想看上一眼那兒時的玩伴。
趙窦出身商賈之家,本不應該與皇子有所牽扯。可誰讓我們三皇子就喜歡出宮玩,還愛救人呢。
不僅救了自己的愛人,還救了一個死心塌地為他平反的兒時玩伴。
趙窦因兒時之情,一直記挂到今天,也實屬不易。
三人來到水晶棺前,白雨眠神态自若的躺在裡面,不問世事,不被塵世所擾。
看到他這樣,盛帝反而松了一口氣,至少他是祥和的。他虛空撫摸白雨眠和宸妃長得一模一樣的眼睛,悔恨地說:“我兒,你既沒死也不回來找孤,是還在記恨于孤嗎?孤對不起你們母子……”
盛帝的眼淚“啪嗒,啪嗒”滴在棺蓋上。
趙窦擡起上半身,從水晶棺的側面,看着白雨眠。他雙目通紅,指甲在棺身上留下長長的劃痕,嗔怪道:“傻瓜小麟子,都死過一會了,怎麼還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你怎麼那麼笨!”
“不許說我兒笨!”盛帝扭頭狠狠瞪着趙窦。
誰也沒想到,盛帝生氣的點,竟是這個,一時間哭笑不得。
“陛下對臣送的大禮可還滿意?”強吉握緊手中的诏書,惡狠狠瞪着盛帝。
“陛下,吉時就要到了。還是早早完成傳位大典才是!”右丞相出言提醒。
“孤……”他還想再看看白雨眠,“孤還想再看看。”他第一次有了反對強吉的意識。
強吉強扯嘴角露出虛僞的笑容,“陛下愛子情深,您慢慢看。”轉頭就對紫兒使了個眼色。
紫兒左手伸進右手胳膊裡,在她小臂上的紅點處一點,盛帝的後脖頸青筋暴起,數條米粒大小的白色蠱蟲經過脖頸處的經脈,遊向四肢百骸。
盛帝機械地動動肩膀,腿腳有了自主意識,朝強吉方向移動。
一隻稍大點的蠱蟲爬進鼻腔。盛帝難受地張大嘴巴,卻說不出難受的話。
一字一頓如木偶般,嘴巴一張一合說道:“傳位大典繼續,百官跪拜新帝。”
“陛下!國師萬萬不能成為新帝啊!陛下!”趙窦跪行至盛帝身前,聲淚俱下。
“陛下,國師不可繼承皇位!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
……
一衆忠臣出言阻止。
“放肆!孤的江山,孤願意給誰就給誰!豈容爾等置喙!”盛帝怒不可遏指着這些忠臣良将。
“請陛下三思!”這些人跪地不起,乞求盛帝改變心意。
“混賬!你們是想逼宮不成!”劉全适時提點。
盛帝怒目圓睜,“爾等竟敢逼宮!來啊!把這些佞臣都給孤拿下!”
禁軍立刻沖進殿内将這些人紛紛拿下。
雖然刀架在脖子上但風骨仍在。以趙窦為首的幾個硬骨頭依然在高呼“請陛下三思!”
“殺了他們!殺!都殺!”盛帝下令誅殺。
禁軍舉起手中殺敵的刀,砍向這些忠臣良将。
衆人紛紛閉目,為自己歎息,更為盛國的未來歎息。
趙窦大喝道:“蒼天呐,您開開眼看看這殘破的世間吧!”
刀光凜冽,寒光乍現,刀身觸及各位脖子的一瞬間。
“轟”一聲,水晶棺棺蓋飛起,翻滾着,落在地上,大地為之一震。
本已身死的白雨眠,雙臂一震,直挺挺的從棺内飛起。
他落地的一瞬間,天空中紫光乍現,道道紫色天閃炸響在大殿前的漢白玉石階上。石階上的龍紋被天閃劈斷成為數節。
緊接着一個球形天閃稍稍高于地面,飄入大殿。那球形天閃周圍布滿紫光,且溫度奇高。它所到之處人們紛紛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