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瑤雪閣時,她尚未覺得思念這般難捱。可如今,她是在裴家,再往前走些便是那人的問蘭閣。這裡的每一條道,每一條小徑,似乎都落了那人的影子。
叫她如何不去想,如何不去念。
冷風吹拂着,少女面上又白了一白。
戚師師有一雙很靈動、很漂亮的杏眸。
她的皮膚如牛乳般凝白,一雙眸子卻格外烏黑透亮。此時此刻,那雙杏眸卻露出幾分哀婉感傷的神色。她的眸光如水,清澈見底,潺潺地,漸漸地,流淌過人的心房。
姜朔走近她。
迎風撲來少年身上的香氣,很清冽。
刺破房内醺醺然的霧氣。
她的手忽然被對方捉住。
戚師師微驚,忍不住喚了聲:“朔奴?”
他在做什麼?!
手指交握,少年将身形愈發湊近了些。他身上的香氣愈清冽,順着冬日裡的寒風,竟莫名叫她感到害怕。
戚師師道:“姜朔,你松開我。”
姜朔手指攥緊,十指并未松。戚師師一愣神,耳邊落下一句:
“大小姐。”
他緊攥着她,如同獵人緊攥住獵物。
戚師師自他身上嗅到幾分危險氣息。
她下意識搖了搖手腕,微微掙紮。
“朔奴?你——你放肆!”
他雖用了些力,卻也控制着分寸。那攥握的力雖緊,但并不會弄疼了她。
姜朔濃睫垂下,稍稍遮擋住眼底晃動的光影。
“奴不敢,朔奴隻想大小姐開心。以往大小姐不開心時,都會讓朔奴陪在您身邊。奴會竭盡所能,去哄得大小姐開心。”
在瑤雪閣是如此。
在他裴家,為何又不能如此?
他低着頭,明明是斂目垂容,卻讓戚師師聽得十分心驚。
她瞪圓了眸:“朔奴,你想要做什麼?”
四目相觸,少年那雙鳳眸瞑黑,深不可測。
她膽寒,眸光也不禁開始顫抖。
“朔奴,你到底要做什麼?”
“朔奴?!”
“朔奴你——”
少年逐漸将她抵在牆角。
“以往大小姐不開心,便會喚奴來,讓奴來哄您開心。”
“無論要奴說什麼,做什麼。隻要您能開心,奴都願意。”
哪怕是他死。
那年霜雪紛飛,她撐着一把傘,救下倒在血泊中的他。
二人目光交觸的那一刻起,姜朔就已經做好為她赴死的準備。
他什麼都不要。
隻要她開心。
窗牖“啪嗒”一聲被人單手阖上。
暖霧缭繞,冷風揉碎金霞,霜雪如淺白的杏花施施而落,墜在雕花屏窗上。
一下,兩下,三下。
心跳聲飛快,撲通撲通,那顆火熱之物幾乎要沖破胸腔的束縛。
那人氣息壓低,目光流連在她唇邊。
“奴不願看着大小姐不開心。”
如此,低啞一聲,竟然讓她的小腿輕輕打顫起來。
“您是在想他麼?”
戚師師被他倒逼着,整個後背幾乎都要貼在牆面上。
她試圖推搡。
“姜朔,你離我太近了。”
近得好危險,好危險。
果不其然,手腕又落上一道力,姜朔将她緊握住。
“大小姐是在想他麼?”
那雙冷冽的鳳眸,此刻正透露着幾分危險的訊息。
“若是您想他……”
對方在她耳邊低吟。
溫熱的鼻息,帶了些燥意,拂的耳背頓生燙痕。戚師師看着,身前的男人一手禁锢着她,一手解開自己的發帶。
他說。
“大小姐,看着我的臉。”
“我們來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