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這幾天顧惟峤琢磨着怎麼把人給白斯硯找回來,還不能吓着她,甯小姐三個字一出,他瞬間精神了立馬從床上彈起來,“你先把人給我穩住。”
“顧先生放心,我已經讓甯小姐先将今天的工作做完再論辭職的事。”
顧惟峤一邊提褲子一邊給白斯硯打電話,誰知他沒接,他一道又一道地打,直到打了十多道才有人接。
白斯硯這會兒剛開完會,看着手機上一堆的未接來電,聲音略顯疲憊:“你很閑?”
管不了這麼多了,再晚白斯硯連人影都看不見,顧惟峤直接開門見山:“甯露過完今天就要辭職了,現在正在馬場呢,我就幫你這一次。”
白斯硯的手一緊,“知道了。”
然後電話被挂斷。
甯露這頭正安安穩穩地上班,今天來的人不多,她倒是很清閑,忽然王經理走了過來,讓她去VIP室等他,等會兒他過來結工資。
她應了聲,然後慢悠悠地往裡走,VIP室在二樓的最裡面,甯露上了樓才發現今天樓道裡的燈沒開,暗得發沉。
她不知道燈在哪裡,隻能那麼往前走着,直到走至VIP室的門口,甯露才徹底安了心,上次她來過,對裡面的樣子記得很清楚。
推門而入,最後門卻不是她關的,聽到近在咫尺的關門聲,砰,甯露的呼吸一提,望向把她擁在角落的這個男人。
VIP室裡有一盞主燈,和很多的小燈,而現在主燈沒開,隻随意地開了幾盞小燈,幽幽地射下光線。
光線一暗,那麼微弱的聲音就容易被無限放大并且惹人瞎想。
甯露聽着近在咫尺的呼吸聲,眼睫煽動:“白,白先生。”
心撲通狂跳,幾乎要破腔而出,她呼吸紊亂,手捏着衣角越收越緊。
他拽着她的那一刻,甯露就把人認出來了,因為白斯硯身上那股冷冽而帶着點甘苦的木質香,她從來沒有在别人的身上聞到過。
這香帶着冷調強勢,卻意外的勾人,甯露咽着唾沫,不安地往後退,企望着那香不要再鑽入她的鼻腔,也不要再往深處鑽。
昏暗中白斯硯低低笑了一聲:“這麼生疏?”
“沒,沒有。”甯露輕輕呼吸着。
白斯硯垂眸看她:“知道我叫什麼麼?”
“白……斯硯。”甯露輕聲喊出她在唇間研磨過很多次的名字。
白斯硯沒出聲,甯露心裡也微微揪着,她輕移視線,白斯硯的睫毛如一把黑羽刷子,一上一下,同樣也在她心裡掃過,時重時輕,他到底什麼意思?
“甯露,我不是那樣的人。”
半晌,他終于出聲,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像個榔頭一把敲醒了有些微愣的甯露,她很想開口問個明白,他指的是哪樣的人,但話在嘴邊浮了又浮,最終還是沉下去了,其實她明白的,也知道白斯硯是清楚的,那晚她為什麼會跑。
“嗯。”
白斯硯站直身體,勾着嘴角:“你對誰都那麼冷淡的嗎?”
“沒有。”甯露垂着眼。
“哦,隻對我。”白斯硯手抄在兜裡。
甯露擡眼望他:“沒有,因為我們現在還不熟。”
白斯硯的笑容凝了一下:“怎麼樣算熟,接吻算嗎?”
“你會接吻嗎?”
甯露閃了閃眼睫,對他的話感到了絲絲詫異,又耐着性子說。
“那樣不算的,至少我們要相互了解一下。”
黑夜中響起白斯硯兩聲随性的笑。
倏然,甯露想起昨天那通電話,她就那麼守在桌前,聽着熟悉的手機鈴聲慢慢地播放着,又猜測着什麼時候這鈴聲會停。
也許下一秒,也許還有一會兒,不得不承認的是,她最後是想接起那通電話的,隻不過在下一秒,鈴聲戛然而止。
像是替她的猶豫做了一個最終決斷,就到這裡,彼此知道對方的名字就好。
但是令她意外的是,她心裡竟然在想,如果有第二個電話就好了,那她一定第一時間就接起,但是沒有,甯露也沒表現出什麼太大的惋惜,畢竟這隻是個猜想。
但今天,白斯硯似乎又給她打了第二通電話,所以她接起了,無論後面講的是什麼,什麼時候會挂斷,甯露都想接通一次這電話。
“白斯硯,如果這是個遊戲的話,我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聞言,白斯硯嘴角慢慢擡起,她擡手摸了摸甯露的頭。
“那我等着你和我熟悉,希望不要太久。”
語氣溫柔,他心裡清楚她的顧慮,明白她的害怕,知道她的逃離,他放任,不攔着,不遮掩,但也願意輕輕拂過她的發端,告訴她,等着你和我熟悉。
房間的主燈被打開,霎時間亮起的光讓甯露不自覺地閉上了眼。
也是那時,她感覺到臉頰旁邊有一陣溫熱的氣息輕輕劃過去了,再睜眼,白斯硯已經站直看向别處了。
甯露看着他的身影,彼此之間有一種不用言說的微妙感。
瞧着甯露一直盯着門口看,白斯硯問:“看什麼呢?”
“王經理怎麼還沒來,不是要結算工資……”倏然她反應過來什麼,停下了話。
“你覺得這會兒他敢過來嗎?”白斯硯的聲音平穩。
甯露很誠實地搖了搖頭,王經理肯定清楚這裡面有什麼人的,甚至可能腦補他們在做什麼,所以他一定不會過來,也許還會攔着别人過來。
“聰明,”白斯硯擡手摸了下甯露的頭,帶着笑意,“想要工資直接去找他,在這裡是不可能等到他的。”
臨出門的前一刻,白斯硯回頭:“明天晚上帶你去吃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