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雲岫沉思了下，根據之前遇到的那些事包括邀請函、夢影花園、攻略單種種，手機确實不是一個安全的方式。而且時雲岫之前也有這所學校學生的手機信息全都被監測控制着的猜想，夢影花園和基礎空間裡所看到的那些數據流堪稱可怖，在這樣的信息網之下，并沒有隐私而言。

辭沐說他說的話會被監測到，這是為什麼？

辭沐宛如心有靈犀一般看出她想問什麼，接過紙張寫道：

【我的身體被植入了用來監聽的微型程序，一旦說出那些關鍵詞，我的任務會失敗】

【更重要的是，你的一舉一動一直落在那個人的監視中，特别是在學校，倘若你有任何異樣，他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辭沐的神色變得更加嚴肅，一筆一劃落筆愈加鋒利。

【那個人性情陰晴不定，如果事态發展不能如他所願，我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所以這是他不能告訴她真相的原因，一是任務，二是保護她。如果她知道所有真相，她不可能全然當做無事發生，這是所謂那個人不想看到的。

時雲岫的指尖顫抖着，握住鉛筆接過白紙。

【那個人是N嗎？】

辭沐的眼底浮現出一些訝異，很快垂下目光，瞳眸深處多了幾分冷峻。

【你已經知道了，看來他的速度比我想象中更快】

【那你應該也知道了，有關我母親的事】

時雲岫呼吸一滞，木質座椅也愈發冰涼起來。他主動提起了她一直想問，卻不敢問的事。

辭沐因為是站着的，他在她身側俯下身認真寫字，燈光輕柔地灑落在他鴉羽般濃密的長睫，在他眼底投下一片柔軟的光影。

原來他們此刻是如此地近，能感受到對方安穩的呼吸。

似乎注意到時雲岫在看他，辭沐直起身彎了彎眉眼，一手撐在她背後的座椅靠背上，屬于他的氣息包裹了她，驅散了與那日從基礎空間出來時相似的寒冷。

【你可以把我想作是一個】辭沐筆尖停頓了一會，像是在思考怎麼更好地解釋這件事。

【你可以把我想作是一個二五仔】

突然落下的三個字看得時雲岫愣了一下，沒忍住笑出來，這都什麼跟什麼。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被诙諧感以這樣輕松的方式被盡數調和，徹底消散開。

辭沐看到她終于笑了，像是松了口氣也彎了彎眉眼。

【我在尋找我母親事件的真相】

【我的任務與你有關，但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還未等辭沐寫完，時雲岫立刻埋頭在下面一行寫上：

【我知道】

辭沐目光落到那三個字上像是融化開，裡面像是有星星點點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潋開一道水痕，浸到心尖。

【我暫且隻能說這這些，再給我些時間】

依舊沒等他寫完，時雲岫在旁邊寫上一個【好】字。

寫字的過程中，她的手偶爾會碰到他的，不過那觸感不再像之前那樣冰涼，變得溫熱起來。

她無聲站起身，輕輕抱了他一下。

所有難以言說的思緒盡數揉合在這個擁抱中。

歉意，感謝，信任……

“晚安。”時雲岫輕聲說，随後松開手，快步離開他的房間。

辭沐有些失神地看着她的背影，空氣中仿佛還殘存着她的餘溫和淺香。直到熟悉的手機振動将他喚醒過來。

他淡淡掃了眼屏幕上的信息，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辭沐坐下打開微型電腦，熟練地操作起來。

他關掉溫暖的燈光，微型電腦投射出來的懸浮屏幕泛着藍光，照射在他的面容上，他眼底那抹暗色愈加深沉。

辭沐取出藏在袖口的一枚如同紐扣般的銀色物件，它僅有一枚硬币大小，卻集成了最先進的量子加密技術和隐形通訊協議，能夠在不被任何監控系統察覺的情況下，與世界上任何角落的同型号設備進行實時通訊。

此時，辭沐的手指在那上輕輕滑動，激活了設備。設備的表面泛起一層淡淡的藍光，随即投射出一束幾乎不可見的激光，與他眼中植入的微型接收器對接。他的視網膜上立刻出現了一行行流動的數據和加密信息。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