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叫這個,但直接喊他佑佑的人極少,也就隻有……他腦中忽然浮現一抹搖曳的倩影,如水中綻放的紅蓮。
他再次望向君無俦已收起腦中思緒,滿是全神貫注的探究欲,誓要君無俦與他說清楚。
君無俦被他如釘子般的視線釘得内心惶惶,轉念一想,脫口而出道:“我是你舅舅啊,我來接你了!”說完單膝跪下,向他敞開懷抱,既像忏悔來晚又像熱情迎接。
顧長風垂眸淡淡掃視一眼他在做什麼,面上看不出喜怒,無動于衷。
但他眼神還是在說你是怎麼回事,解釋清楚。
君無俦急了,站起來道:“還要我怎麼解釋,我是你舅舅哇,你娘死得早,剛生下你就死了,我還來不及得知你降世的消息就被那歹毒的鳳雪瑤給抱走了,她要把你養大,然後再送給流華仙尊那僞君子當徒弟,把你培養成将來最有望的仙族魁首繼承,好讓我們血親相殺!”
君無俦的簡述說明不無道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流華仙尊根本就沒打算培養他,更不會有什麼繼承仙族魁首的說法,至于自相殘殺也是不可能的,若是,也不會親手策劃了結他了。
于是顧長風默了一會兒問他,“我娘因何而死,我師父那麼恨你君家。”
“你娘,你娘……”君無俦低下頭去側臉背對着他想辦法胡謅過去,他已經很确定他的佑佑變回來了,可能是因為拔除他仙族血脈的原因。
君無俦好一陣的搜腸刮肚,最後才說:“你娘是痛失你爹找流華尋仇被殺死的,她生懷六甲打不過流華,流華看你娘是個孕婦就趁人之危痛下殺手。”
“是麼,我爹是誰?”顧長風依然面無表情,展開更詳細的詢問。
君無俦腦袋又空白卡殼,思量好久斟酌道:“一個凡人,就因為你娘是我妹妹,流華就逮她欺辱逼我就範,他在戰場從來都沒赢過我。”
顧長風勾勒起唇角,有些輕蔑地似笑非笑,令君無俦猜不透他這是幾個意思,到底信了他幾分,不過到後來他知曉顧長風那是一分都沒信他。
他聽着耳旁響起顧長風對于他來說無比紮心殘忍的聲音,“我親自去問流華。”
對方甚至貼心的彎下腰,傾身靠近,唇附在他耳邊,深怕他聽不清。
君無俦再也繃不住的炸毛,退後幾步直指他,“哪兒都不許去!就給我待在這裡,否則我就把你的鳳雪瑤毛拔光了,炖湯喝!”
“你說什麼?”顧長風一臉驚訝,滿腹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的表情。
“我說把你視為珍愛的大鳥給炖了!給我和我的愛寵補身體喝!”君無俦言之鑿鑿地再次威脅道,這次更大聲。
珍愛?大鳥?
顧長風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化着,顯然還沒搞清君無俦究竟在說些什麼。
“哼!她已經被我囚禁起來,你别再想着你還有回天道院當正義人士的一天,你的命是我撿回來的,從今以後你就給我留在這裡好好替我賣命,不然,我就逼你親自嘗一口用鳳雪瑤炖出來的鮮湯!”
“你是說鳳雪瑤是鳥?”
“沒錯!”君無俦點頭,“她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操的,人獸有别,你快醒醒吧!”
顧長風要不是修養還算好,直接就目瞪口呆,上腳踹,拿手撕了。
他盯着君無俦還在滔滔不絕說些粗鄙話的嘴,道了一聲,“你嘴真髒。”
即使是鳥又怎樣,獸類又不是不能修煉成人身,有些仙神沒開智前都還不是人類呢。
君無俦毫不在意地摸摸嘴,說着:“是麼,我覺得我的嘴微微上翹挺性感的,唇線和弧度很優美,薄度也正好,人見人愛,任誰看了都想親一口。”
他說這話時顧長風已沒眼看,徑自從他身邊溜出去了。
外面有守值的,顧長風招呼幾個過來,“神女關押哪去了,帶我去看看。”
房裡聞聲的君無俦停止自戀趕緊跑了出來。
這裡除了君無俦顧長風就是最大的,沒有君無俦在場,所有人自然先聽顧長風的,正要應聲帶路,就見魔尊閃現過來,頓時都停下了腳步。
顧長風望着阻止他的君無俦,眉眼淡淡,“你不必緊張,我見她是有事要問她,不是要放她。”
君無俦腦海忽就想起青鸾說的不用插手,他們自會不歡而散,于是清着嗓道:“你是要問她為何賞你一大耳刮子嗎?”
顧長風淡定的臉出現幾絲皮肉跳動,他很快壓下去道:“不是。”同時不自覺地摸了摸兩邊的側臉。
她還打了我一耳刮子?他難以置信地在心裡憐惜自己,怨念鳳雪瑤太可惡了,居然舍得下手打他,她的心是石頭做的麼。
他跑神了,雖說面上還端得平靜看不出異常,但眼睛已經滲出悲酸的神色,不知在望向何處。
君無俦又是一陣暗喜,你說他沒失憶吧,可瞧這對鳳雪瑤一副怨夫的神色貌似也和失憶差不多了,竟不記得昏迷前的一些細節,這真是太好了,天助他君無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