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豫章在監管所工作了八個月。
八個月後,他用所有的積蓄開辦了一所特殊監管學校。
别的學校不要的孩子,他們都收。
因為願意收下這些孩子,他們的父母給學校交了不少“學費”。
而他也用這筆錢好好地經營着這所學校。
被送進來的孩子都一個樣,年輕,叛逆,不服管教。
不過沒關系。
他知道哪種方式最适合用來約束這種人。
隻有知道痛楚,才能明白有過的東西多珍貴。
他站在樓房門口,平靜地看着教官把一個女生拖進去。
那個女生痛恨地掙紮着,盯着他,嘴裡吐出些不幹淨的字眼,而黃豫章隻是平靜地看着她。
教官從她身上扒出所有電子産品,再把她推進禁閉室。
在那裡,她會先被關上一天。
她剛剛上初一,據她的父母所說,她快要上初二的時候屢次逃學,後面直接跟他們說要辍學了。
怎麼勸都不管用,随着家庭矛盾的日益突出,隻能把她送來這裡。
他們希望女兒能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等他們從大城市打工回來,女兒再聽話地去讀書。
黃豫章欣然應允了這個女生的入讀請求。
隻是可惜她本人不太願意。
不過沒關系,剛剛開始的時候不願意,後面習慣了,也就好了。
他盯着那個女生,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睛不自覺地放大,看上去有些吓人。
那女生仍然沖他罵,不停地打拉着她的教官。
教官像是煩了,把她按在門上,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再把她拉進屋子裡。
女生發出尖叫聲,死死抵着門不讓教官關上。
黃豫章終于動了。
他面無表情地靠近,然後看向教官:“拿鍊子拴起來吧,兩天不給飯。”
“行。”教官拿出一條髒兮兮的鐵鍊就要往女生身上拷,女生尖叫着就要跑,黃豫章和教官一起拉住了他。
教官往她肚子上砸了一圈,女生哆嗦着掙紮,還是被鐵鍊栓起來了。
黃豫章平靜地看着被鍊子捆住的女生。
教官拖着她要進屋子,黃豫章忽然開口:“行了。”
女生擡眼,黃豫章和她對視:“我來弄。”
女生尖利地罵着他,“畜生”等詞語不停蹦出來。
黃豫章沒管他,教官聽話地走了,他則是拉着女生進了禁閉室。
女生被他摔在地上,因為她的掙紮鍊子響個不停。
黃豫章扯了下嘴角,“罵了那麼久,不嫌累?”
女生開口就是髒話:“老子□□□!你個老畜生!”
黃豫章嘴角咧得更開了。
他猛地彎腰撿起地上的馬鞭,朝着女生的臉就是一鞭子。
女生爆發尖叫聲。
他像是洩憤一樣,麻木機械地揮動手裡的鞭子。
女生因為痛,扯着鍊子在地上滾來滾去。
黃豫章笑出了聲。
他看着地上狼狽地躲避的女生,忽然心裡暢快了。
他的人生也就這樣了。
不過沒關系,他還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好像又回到了學校的課堂上。
他站在講台上,底下的學生嬉笑,打鬧,齊齊擡起手指着他的下身,發出刺耳的笑聲。
他沒有流汗,也沒有發抖了。
他高高舉起鞭子——
很好,他有了新的快/感。
他越來越有錢,也越來越快樂。
學校越來越知名,在外界收到的都是一片贊揚。
畢竟能把孩子送來監管所的父母,和自己的孩子早就離心了。
他們的孩子叛逆,不服從管教,難道是因為那些孩子天生壞種?
隻不過是誰的錯誰還沒明白而已。
那些孩子離開後,父母得到了聽話順從的孩子,任由他們打罵,讓做什麼做什麼;學校也收獲了好評,迎來更多的學生,更多的學費。
黃豫章想,他果然是做了件好事啊。
他成功把那些壞孩子拯救了。
他幹這件好事,幹了十三年。
直到那天,以前畢業的孩子們忽然聯合起來報了警。
他們說,他的教育是“虐待”。
……虐待?
黃豫章嗤之以鼻,怎麼可能?
他做的,分明是一件好事。
他鞭策這群叛逆的小孩,成功把他們從錯誤的路上拉了回來,不僅讓他們有了更光明的未來,也讓他們的父母擁有了言聽計從的孩子。
這怎麼算是“虐待”?
他站在法庭上時,也是這麼說的。
他義正言辭,不卑不亢。
而觀庭席上坐着的那群孩子,用着他們剛剛進入學院時的那種眼神死死盯着他。
甚至,比那個時候更甚。
可他們明明已經接受過了正确的教育,已經不會再反抗……
到底是誰,又給了他們反抗的希望?
黃豫章來不及想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因為他被審判的結果,是他有罪。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他一動不動地,呆滞地由着警察架住他往外拖。
在那時,他覺得自己就像那些被教官拖進禁閉室的壞學生。
可他?他?
他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要被這麼對待?
他呆滞地回頭,腳步停了下來。
警察兇狠地喊叫着:“走!”架着他用力地拖動。
而他隻是睜大眼睛,盯着坐在觀庭席上喜極而泣的那些他的學生。
……他什麼都沒做錯。
好在,上天也知道他什麼都沒做錯。
老天爺知道,他一直做的可都是好事。
于是,在監獄裡的他來到了庫爾遊戲。
他有了新生。
這是上天的意思!
上天要他活着!
他做的,一直都是正确的事!
沒有虐待,沒有欺壓……
他站的,是正義的那一方啊!
黃豫章喉間發出低笑聲,掐住霍小丹的脖子。
細長的手指摁着她的脖頸,霍小丹感到窒息,一陣陣冰涼從脖頸處蔓延開來。
“你懂什麼?”黃豫章低低地笑,“你才多大?我看你的樣子也才七八歲吧,你連初中是不是都沒有上?”
霍小丹冷笑:“我多大跟你是個惡心的東西有關系嗎?”
黃豫章沒理她這句話,而是用惡心的語氣低聲說:“……你還小,你這個年紀的人,總是不明白我們這些大人的良苦用心的。”
“沒關系,沒關系!”
他的語氣激動起來:
“我是老師!我可是老師!我不會讓你們這些孩子誤入歧途!”
“我會原諒你的,我當然會的……”
“但,你應該受到懲罰。”
他睜大眼睛,盯着霍小丹,眼神裡流露出渴望:“我還要拯救更多人……”
“為了更多人,把你的精神值給我吧。”
“我會吃了你,我會救更多的人。”
黃豫章壓低身體,靠近了霍小丹:
“你是個乖孩子。”
“所以,你犧牲吧。”
霍小丹用力閉上眼睛。
“霍小丹!!”
門被猛地砸開了,宋志銘提着個消防栓沖了進來,看到被黃豫章壓在鐵闆床上的霍小丹後立刻就要沖過來。
黃豫章下意識松了霍小丹,然後側頭看向宋志銘:“還是個豬?”
他又扭頭看向霍小丹:“你還認識豬?哈,你不把他送去發電廠嗎?好歹也是十塊錢。”
霍小丹朝着宋志銘喊了一聲:“别過來!!”
但黃豫章已經先一步動了,黑影沖向宋志銘,宋志銘還沒來得及反應,黑影就已經在數秒之内來到他的面前!
“嘶啦——”
一聲皮肉被撕扯的聲音。
霍小丹睜大眼睛,盯着濺出來的血:“……宋志銘!!”
宋志銘跌坐在地上。
而黃豫章提着從他身上撕下來的左臂,慢慢遞到嘴邊。
“嘎吱——嘎吱——”
黃豫章幾口啃食了那條剛剛撕下來的手臂。
宋志銘坐在地上,一聲不吭。
霍小丹瘋狂地掙紮起來,她扯着身上的鍊子:“跑!趕緊的!宋志銘!快跑!!”
可宋志銘還是一動不動。
霍小丹尖叫着:“跑啊!!”
黃豫章低低地笑:“豬的味道果然沒有活人好吃。”
“肉太柴了。”
“不過沒關系。我不介意吃大餐之前,先把你解決了。”
他說着,彎腰靠近宋志銘。
霍小丹用力卡着鐵鍊,身前出現了一把步/槍,自動朝着黃豫章開了三槍!
但沒有用,黃豫章現在的狀态是等級非常高的怪物,她臨時買來的武器對他的傷害幾乎為零。
霍小丹覺得鐵鍊像是已經勒進她皮肉裡了,但她還是沒辦法掙開。
她眼睜睜看着黃豫章靠近宋志銘——
随後,白色的身影忽然一閃。
霍小丹和黃豫章甚至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