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黎書知道這人難約，但是沒想到這麼難約，一直到六個月後，她發給韓臨淵的郵件才有了回音。

為了防止意圖太明顯，她沒有催。

她穿了一條白色的裙子，是奢侈品榜首名下的高定，看上去卻很簡約，是有錢人交流的信号。

“久等了。”

他臉上并沒有歉意，少年的時候桀骜不馴，現在也是。這個人，可比他的老頭難忽悠多了。

“你竟然知道我的喜好？”

韓臨淵挑眉坐下，向服務員揮手要了一盒紙巾。

“景懷有和我提過。”

韓臨淵愣住了，很久沒有人再他面前提這個人了。

突然眼前閃過那個在窗口等他回家的身影，吞下了心中的苦澀。

“你認識他？”

馮黎書差點被氣笑了，所以那封郵件看完之後，他沒有想過查查她的身份嗎？

她努力按下憤怒，還是被氣笑了。喝了口檸檬水，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失态？

“給你帶了花。”

是白玫瑰，花瓣上還有晶瑩的露珠。

很新鮮。

“不好意思，我對女人不感興趣，我以為我是來談生意的。”

看人一副準備要走的姿态，馮黎書索性不賣關子了。

“韓總，您誤會了，我是景懷的姐姐。我是馮黎書。我約您出來，不僅僅是談生意的事情。”

“阿懷的姐姐？好像是聽他說過。”

馮黎書微笑着點點頭，眼角逐出一點淚意。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天，我失去了一個弟弟。翻過他的日記，我才知道，他和您有過一段故事。”

她從精緻的禮袋裡拿出一本發舊的本子遞過去。

咖啡很燙，但是他這一瞬間好像失去知覺，手一直握在杯壁上，直到清醒了點，才伸手接過那本日記，手已經被燙紅了。

他手上沒帶着結婚戒指，發現這一點，馮黎書的笑容燦爛了幾分。

“本來有一些事情想和您說，但是能把本子送到您這裡，我也替景懷完成了心願吧。

您是他第一個愛人，總歸也算是親人，雖然我的能力微薄，但有需要，您盡管開口。”

她已經哭了，但是聲音上不顯，覺得差不多了，抹幹淨眼淚，站了起來。

她知道有效果了。

“我先回去了，公司還有事要處理，韓總，失陪了。”

她剛走，韓臨淵才紅的眼眶。

手上的本子被他珍視地放進外套的内口袋。本子不大，一個手掌的大小。

他卻覺得身上壓了千斤重擔。

那天他故意壓下的悲傷突然迸出，灑脫的笑意也破碎不堪，他沒敢打開，隻是想，想他們高中的過往。

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醉了，醉得暈頭轉向。

助理替他打開了大門，馮曉就在門口，接過了醉酒的他。

溫柔的笑意透露出點擔憂。

“小淵怎麼喝這麼多酒？”

扶着他的助理也一臉懵逼，他記得今晚沒有應酬啊。

可是這麼說自家老闆會不會跪鍵盤什麼的？

他硬着頭皮對上男人溫柔的眸光。

“好，好像，今晚應酬比較重要，韓總喝多了點。”

“嗯，交給我就好了。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助理點點頭，動作迅速，開着車就離開。

馮曉把人扶進房間，在廚房沖了一杯蜂蜜水。

準備喂給他喝的時候，被躺在床上的人突然扯着領子，一時沒站穩，摔了下去。

蜂蜜水撒在了兩人的衣服上，這樣的場景，看上去很色情。

尤其是，他為了不壓到他，手臂撐在他的兩邊。

“難受……”

唇瓣一張一合，看得馮曉喉結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