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停頓了片刻,他才再次有了動作,緩步走到了桌邊。
也未坐下,隻是用手撐着桌面,而另一隻手則按着自己的胸口,似是要将那心中蔓延出來的疼意都給壓下去。
屋中昏暗,隻門上的雕花有光照進來,驅散了些許黑暗。
門外等待的碧羽仙子見屋裡依舊沒有動靜,莫不是人真不在。
思慮了一會兒,她又喚了一聲,“掌門,绮夢主人來了。”
君漸行聽着她的聲音苦笑一聲,道:“他不是走了嗎?又來做什麼。”
既然都走了還來做什麼,莫不是還想來看他狼狽的模樣。
冷笑片刻,他才道:“他還來做什麼,绮夢主人真是好大的架子,想來就來想走便走。”
嗓音有些微顫,就像是再壓抑着什麼。
而這話更是刺耳,碧羽仙子聽出他心情很不好,以前當大師兄的時候就這樣,心情越不好嘴上就越不饒人。
狗路過,都能讓他刺兩句。
雖然他心情好的時候,也得刺兩句,不過好歹不會那麼的難聽。
心口不一。
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溫疏晏,見人還等着,别一會兒等久了人真走了。
收回目光她道:“掌門,前幾日時我曾提過這幾日為弟子授課的執事閉關去了,幾位長老也出去了,所以我便尋了绮夢主人來,绮夢主人也答應了,這幾日恐怕得住在掌門這兒。”
一番話說完,屋裡的君漸行卻是快速轉頭看向門口,“你說什麼?”
“掌門是指哪一句?”碧羽仙子再次出聲詢問。
君漸行快步去了門口,推開門先是看了看周圍尋找溫疏晏的身影。
隻是并沒有看到人,轉頭又去看碧羽仙子。
剛準備詢問,然後就見碧羽仙子看向門口,他也順着看去見溫疏晏此時就站在門口,那件衣裳依舊非常刺眼。
可在陽光下,莫名的那衣裳的顔色都淡化了不少,遠遠瞧去倒像是穿着一身白衣。
站在那兒,他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從山下回家時,溫疏晏就是這樣等自己,還會笑盈盈的來接自己鑽到自己的懷中。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溫疏晏會和之前一樣跑過來,然後窩在自己的懷中親昵的喚自己君子。
不由得,心間的疼意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些許欣喜。
隻是這喜悅剛出他就壓下去了,說不定這些也都是溫疏晏騙他的,畢竟溫疏晏嘴裡就沒一句真的。
他輕哼了一聲,“怎得沒收拾出個地方給他,若是傳出去豈不成我逍遙門怠慢了他绮夢主人。”
碧羽仙子明顯感覺出他心情好了,笑了笑道:“實在是這兩日新入門的弟子衆多,绮夢主人又喜靜,唯恐擾着绮夢主人,不過若掌門不願,那我命弟子再重新收拾一個院子,就是可能會擾着绮夢主人。”
“那豈不是怠慢了绮夢主人,傳出去到成我們的不對了。”君漸行輕飄飄的出聲,目光一直放在溫疏晏的身上,嘴角也都是控制不住的揚起。
不過在注意到碧羽仙子的目光時他又強行壓下,而後道:“作何看我?”
“沒什麼,既然如此,那我便回了绮夢主人。”碧羽仙子也沒說其他的隻這麼簡單一句,而後便往門口行去。
看着溫疏晏,她道:“绮夢主人請随我來。”
“好。”溫疏晏點頭,兩人的對話他即使站在門口也聽得清楚,自然也知道他們已經說全了,尤其是君漸行的那些話。
明明和君子的臉生的極為相似,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與君子完全不同。
并未再去想,他随同碧羽仙子到了殿前。
同君漸行行了一禮,畢竟是在逍遙山,而後他道:“這幾日恐打攪君掌門,不知我該住何處?”說完看向周圍。
此處院子寬闊,除了眼前的主殿外還有偏殿。
自然不可能住在主殿,他指了指一側的位置,道:“可是那兒?”
“那兒是放衣裳的。”君漸行輕飄飄回了一句。
溫疏晏疑惑,一個房子的衣裳?
再看君漸行穿着那一身青,先前明明還穿的大紅,這才一會兒沒見就換了衣裳,莫不是逍遙門掌門喜美?
瞧着到是像,若是這番,那一個屋子的衣裳倒也說得過去。
畢竟是人家的事,他也不可能過多幹涉,于是他又指了指另一邊,道:“可是那兒?”
“那兒也是擺衣裳的。”君漸行面不改色的出聲,随後又道:“實在抱歉,若不然绮夢主人便睡主殿吧,總歸你是客,豈有讓你住偏殿的道理,你看可好?”
溫疏晏皺眉看着君漸行,随後道:“我若住了主殿,君掌門又住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