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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柳生狐心鑒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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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前,時值仲春。

司徒皎皎不知跋涉了多遠的路,自玄篁阙出逃,約莫兩月有餘了。離開時帶走的銀子也所剩無幾了,她正獨自徘徊在百柳鎮的街頭,像一隻幽魂。司徒皎皎接連幾日未進米食,腦仁兒像打樁似的惡疼,渾身發寒,踉跄着走進臨街一爿醫館。

那掌櫃的大夫一瞧,面色擔憂地問道:“姑娘看診麼?”

司徒皎皎沒好氣地将劍重重地擱置在桌上,冷冰冰答道:“不像嗎?”說罷将衣袖一撩,遞将過去。

大夫心說這姑娘不像是好惹的,忙扯着笑,一頓望聞問切起來……少頃,“哎呀”一聲大叫,那大夫恭喜道:“姑娘這是有喜了!”

聞言,司徒皎皎失魂落魄地沖出醫館,奪命而逃。她一連奔出幾裡路,直闖進不知名的山坳裡,古木參天,辨不清四方。直到呼吸急促,胸腔近乎麻木,她才撲到在地,雙手顫顫地扶在小腹上。

往日舊恨浪湧一般襲上心頭,在那個寒冷的夜晚,她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白倫的魔爪,那張醜惡猙獰的臉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如今腹中竟而懷上他的孽種?

這是司徒皎皎甯死也無法接受的……可她自幼便并無家人,如今又能去哪裡落腳呢?又該拿腹中孽種怎樣呢?想着想着,不禁潸然淚下。便即擰身看到一棵斜生的柳樹,發了新枝,探身垂到山神廟前。司徒皎皎心想: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便抹幹了淚水,解下長袖裳擰成三指粗細,做自缢的繩……

春日裡暖陽如沐,柳玉生隐去化形,躺在雜花叢間曬着太陽。

睡得正酣,被一陣女子掙紮哽咽聲驚醒,他立時間發覺有人在他廟前自缢!心道不好:要是有人在我廟前自缢了,那後土娘娘不得怪罪下來!我還想擢升城隍呢!壞事壞事!

于是化了一陣清風,火急火燎地鑽到柳樹底下,果真見一素衣白裳的女子堪堪吊死在樹下。柳玉生好不容易将她解救下來,卻見她容顔頗佳,隻是嘴唇烏青,隻有進氣沒有出氣,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

見狀,柳玉生立即咬破指尖,催動内丹,朝她口中渡去起死回生的仙術,方才教她回魂。

司徒皎皎掀開沉甸甸的眼皮,緩緩轉動眼眸,卻隻瞧見一雙眼睛,如暮山碧色,十分漂亮。她絕望道:“……你救我做什麼?”說罷緩緩坐起身來。

柳玉生見她逐漸清醒過來,苦心勸道:“姑娘,要好好活着呀!什麼事那麼讓你煩惱呢?”

不知那句觸了司徒皎皎的逆鱗,她二話不說,抽出腰間懸劍,直指柳玉生喉頭,言語冷淡道:“那麼好心?想與我一同下黃泉嗎?我可以成全你。”

她那冷漠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宛如一條冷血的毒蛇。

柳玉生見她氣勢凜人,不好再惹。隻宛轉說道:“這山野無人,姑娘臨死卻遇到我,實在是巧哩!今日尋死不看黃曆,閻王不收你,萬萬是去不得森羅殿了。何不收起劍,與我做個朋友?”

司徒皎皎聽他漫天胡言,内心回轉起幾分生氣,面色仍冷冰冰地,收起劍,說道:“今日閻王不要我,那便擇日登門。”

柳玉生這才松了一口氣,畢恭畢敬說道:“不才柳玉生,請教姑娘芳名?”

“……司徒皎皎。”

“此名取皓月清輝之意,姑娘果然人如其名,如月宮仙娥,周身清冷婵娟的氣質……”

“夠了,如果你隻是誇我的話,我不想聽。”

如此寒暄幾番,柳玉生卻仍摸不透司徒皎皎的心事,轉頭卻見自家的廟宇,于是心生一計,煞有介事道:“哎呀!姑娘可知,這裡是鬼兒坪呀!”

司徒皎皎忙慌着奔走,卻未曾留意此間地名,稍加思索後回答道:“鬼兒坪是什麼特别的所在嗎?”

柳玉生故作神秘,沉吟道:“聽人說,這裡的山神庇佑一方百姓,凡事隻要向他祈禱,都會獲得他的幫助……”他眼神扭轉,用餘光眄了司徒皎皎一眼,繼續說道:“可巧,這就是他的廟子,姑娘有什麼心事煩惱,可向神君述說一番。”

随着柳玉生所指的方向看去,确有一間山神廟,自己來時也早已注意到。

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數?繞是從來不信神佛的司徒皎皎,也有些遲疑,她說道:“我沒錢請香火。”

柳玉生點點頭說:“無妨,就在心中默念困惑,他會幫你的。”

聞言,司徒皎皎收起劍,端正跪在廟宇前,先是雙手合十作了三個揖,随後阖眼在心中默念道:

啟上神君,小女子司徒皎皎,原系鳌江口玄篁阙門人。因被玄篁阙掌門,原系我師父的那個人……強加侮辱,故逃難至此,已二月有餘。今日方得知,我已懷其孽骨……無計可施,但求一死。無意沖撞神君仙府,望神君憐憫,指明生路……

柳玉生屏息凝神,入定谛聽着司徒皎皎的心事,心下驚疑不定,唏噓不已——怪道呢,皓月陰雲蔽,姑娘定然走投無路了……

司徒皎皎久久不願起身,思及痛處,加之幾日未進米水,内息忽而淩亂,一口鮮甜湧上喉間,竟而噴湧出一股鮮血來,當即倒地不起。

柳玉生見狀,忙将人帶回府上。

柳玉生的府邸并不在鬼兒坪,因常年與百柳鎮的人們相處甚洽,故也将家安在鎮上,府名“逸仙居”。

府中上下女眷及人馬,皆是山林中成了精的蜻蜓、蚱蜢、蟋蟀、蝶兒等,見了柳玉生也不生怯,忙傳道:“柳生歸家矣!還帶回個仙娥!”

一夥人忙将司徒皎皎安頓了,柳玉生忙問道:“今日回春堂坐診大夫是誰?”

豆娘答道:“是梁大夫。”

“速去請來!”

……逸仙居少不得又是一陣忙亂。

那梁大夫認出司徒皎皎正是早晨來看診的姑娘,心下疑窦橫生——莫非這姑娘腹中懷的是柳生的骨肉?經他細診一番,卻察覺司徒皎皎心脈微弱,氣火攻心,肝氣郁結,胎像不穩等迹象。他搖了搖頭,取來筆墨寫下藥方,旁敲側擊問柳玉生:“柳生呐……這位姑娘懷有身孕,你可知曉?”

柳玉生心切答應着:“我知道!”

梁大夫掌心一敲,若非佳偶豈能如斯?當即笃定了二人身份,歎道:“可惜可惜……你千萬少惹姑娘家生氣,她現在肝火郁結,孩子保不住啦!最好馬上落了此胎,拖延不得,否則傷及姑娘性命!”

柳玉生眼神一滞,瞬間明白梁大夫會錯意了,剛開口欲作解釋,卻被梁大夫打斷道:“落胎事非小可,需得細緻照顧一月,勿再添月痨了!”

柳玉生點着頭,一一記在心裡。

末了梁大夫正擡腳欲走,又定住了,轉身拍了拍柳玉生肩膀,苦心道:“叫姑娘勿要傷心,養好身子要緊,孩子有緣自會再來——早些給姑娘一個着落,我等着喝你們喜酒啊!”說罷,朝忙作一團的小妖怪中一指,叫了隻蜂郎與自己去回春堂抓藥。

柳玉生百口莫辯,急紅了臉,惹得碧蝶豆娘等一衆小妖怪都笑作一團。

話說司徒皎皎醒來後,柳玉生如實告知了其中詳末,也坦誠了自己便是那鬼兒坪山神。起初司徒皎皎稍有疑慮,可正說及胎兒不保等事宜,便立即奪過那碗堕胎藥,一飲而盡,再也沒有深究過柳玉生的身份……

玄篁阙掌門白倫,一生最厭惡妖魔異類,門下弟子得他教授心法,也都對妖魔嗤之以鼻。可自從司徒皎皎結識柳玉生起,逐漸地便被引往佳處。而後約莫在逸仙居小住了半月,柳玉生吩咐府上妖兒們不許怠慢了她,對她偏又極好,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統統先給這位“朋友”留心,倒像是金屋藏嬌的做派。

衆小妖兒都看在眼裡,不嗔不怪,甚至與這半路捎回來的“仙娥”有些好耍,隻不免好奇起司徒皎皎的身世來。司徒皎皎亦無多言,藏愚守拙,隻說自己背井離鄉雲雲。惹得衆妖兒無不為這姑娘歎惋,不出幾天,熟絡起來,便日日姑娘前姑娘後地,待她如待家人一般。

時光荏苒消磨一月,天氣漸漸暖和起來。這日,司徒皎皎趁柳玉生在家,向他辭行而去,衆妖兒一聽,忙擁住她,不叫她走。

柳玉生深知她無處可去,意欲留她,卻不好直言,生怕忤了她的性子,便問道:“離開後,你欲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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