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跪在地上的女子哭得涕泗滂沱,整個身體哆哆嗦嗦,眼神直往着一處看去。“大少爺,瞧在我夜夜幫你暖床的份上,你救救我...”
“你說什麼?!”宋世方怒不可遏,“你個小兔崽子你看我不打死你!”隻見宋世方從旁邊的下人手裡抄起一根棍子,說着就要朝那人打去。“你個不争氣的畜生,春試馬上就要到了,你居然還跟這小妮子勾搭上了!看我不把她撕碎了喂狼!”
“哎呀爹,你着什麼急啊,春試還早着呢!”那人見宋世方擡棍,躲也不躲,反倒是仰起頭往那棍上撞去,驚得宋世方連忙止住手上的動作,自己的頭反倒被棍子碰了一下。平日裡他最寶貝的就是這兩個兒子,天冷怕他們凍着,天熱怕他們中暑,用盡了一切方法想讓他們成才考取功名,可惜沒一個争氣的!
宋轍和季席見狀,連忙把宋世方跟大少爺分開,一個忙着安撫老爺,一個趕緊拉住少爺,這才讓門外的小厮們耳根清靜些。
“爹,你跟一個小妮子較什麼勁呢!”畢竟是年輕,被稱作大少爺的那人毫不費力便掙脫了宋轍的“拉扯”,一副眼裡看不見任何人的神氣模樣。可對他來說的不費力,對宋轍來說卻是用力過猛——那人的手肘剛好擊中了宋轍的胸口,痛得他立刻便低呼了一聲。
“管家,你告訴他,這小妮子都說了些什麼!”宋世方氣得氣血翻湧,胸膛劇烈地起伏,季席連忙把他扶到椅旁坐下。
宋轍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一手摸着胸口,一邊腦中極力想着說辭,道:“近日東主讓院裡的姑娘們都抓緊時間排練,希望能在花魁大賽上奪魁。可翠兒今早卻說這日子太折磨人了,實在是不想再練下去了,還說要逃去那春意橫生...剛好被東家聽見了,東家這才大發雷霆…”
說完,宋轍長籲了一口氣。他早就知道兩個少爺跟翠兒厮混在一起的事,當然,還有其他那幾個姑娘。但以他對大少爺的了解,大少爺是斷然不會為一個自家勾欄裡的女子說話的。不料今日這大少爺卻好似變了個人一般,全然沒有往日的愚鈍軟弱——或許他跟翠兒這丫頭也算真情。若是事态按此發展,翠兒雖然做不得正妻,可做個小娘也未必不能。宋轍隻得略去早上聽到的那些腌臜話,隻挑最簡單的事實回答,省得日後煩惱。
“哼,他這是給你面子”,宋世方冷眼看了看宋轍,不善的目光讓宋轍低了低頭,轉頭又對那人道:“這小妮子都快把宜香院罵翻天了!竟敢在我這裡說要去那狗屁春意橫生的話?!沒長眼睛的東西!你說吧,怎麼辦?”
“既然如此,那當然是去喂狼了!”那人奸笑了兩聲,安撫着拍了拍宋世方的後背,拉着他的手走出門去,“這等小事,何必讓爹這麼生氣呢?”
那女子一聽這話便發瘋似得抱住那人的腳,嘴裡嗚嗚的叫着,可還沒碰到他的腳,便被一腳踹開。旁邊站着的兩個小厮得了指令,便立刻把那女子拖了出去。
“我當你胸無大志,春試還沒過就想着床上那點事!”宋世方這才消氣,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他自然知道自己把那些小蹄子們逼得緊了些,可如果不這樣,花魁大賽過後,誰又會來他這宜香院?他又想起那天去春意橫生吃飯的情形——另外那三家地處凰城,自然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可自己的宜香院跟春意橫生這可是實打實的競争對手,他可不能讓這些樓裡的小蹄子們再這麼輕松下去了!
“哎呀爹,這戲文裡經常說道英雄救美,兒子這不也想體驗一下嘛!”那少爺見宋世方不再生氣,便又開始嬉皮笑臉起來。
“還算你懂事,記住,千萬别為了這些賤人壞了大事!目光要看得長遠,等你日後有了功名,你就會懂得為父的苦心!”說罷,兩人便離開了這鬼哭狼嚎的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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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堂站着的這十幾個人,九霄突然感覺有些頭疼。他轉頭走到三層屋内,對着蕭淺搖了搖頭。
“九爺,外面的人聽說咱們要辦花魁大賽,個個都想進來看看熱鬧,有幾個還是特意從凰城趕過來的,這十幾個人已經是我篩過一遍的人選了。”蕭淺道。
九霄有些低估了前來春意看熱鬧的人選,之前他隻叫蕭淺篩選些有經驗的即可,沒想到樓下的十幾個人各個都說自己有經驗,可一旦問及些具體事務,竟然沒一個答得上來的。
“蕭公子,如果手頭上的事不緊的話,有勞你再多問兩個問題,但凡之後有人能解釋得出何為‘開除’何為‘實在’,再帶他們過來吧。”九霄淡淡道。
“是,九爺,放心,還忙得過來。”蕭淺直接應下,并未推脫——其實他們早已忙得昏天暗地,不過這花魁大賽實在是劑猛藥,不僅外面的人興趣斐然,樓内大家也像是有用不完的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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