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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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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長歌閉着眼,隻覺體内有一簇火,從裡到外地燒,烤得她皮膚繃不住要皲裂開來,疼得她渾身禁不住顫抖。

她人墜在黑暗中,正不能視物,陡然便有光柱淩空落下,又“唰”一聲碎成千萬片四散開來,晃着流光綴在虛空中,似一堵璀璨星牆。

那牆前凝光憑空生出個颀長人影,緩步而來,姿态雍容華貴中又絞着三分冷冽肅殺,似仙非仙,似将非将。

那人頭頂玉冠束發,着一身銀甲輕铠,系一條猩紅披風,腰間配了細雕成雲鶴清峭模樣的玉,腳下一雙制式軍靴輕緩叩着地,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提着盞紙糊的白兔宮燈,燈上一對大眼塗了似血的紅,越發讓燭火晃出了十分得豔,刺得霍長歌胸口一陣陣得疼。

他堪堪停在霍長歌面前,一雙狹長鳳眸始終溫柔凝着她,左眼下有顆朱砂色的小痣,唇邊抿着淡雅又疼惜的笑,對她怅然而鄭重地道:“回北疆,山高水遠,長歌,這燈便留與你,再會了。”

他單膝一跪,将那燈小心擱在地上,又眷戀得靜靜觑了她一眼,轉身便在那熒熒燭火中,越走越遠,融入星牆,一晃,便不見了。

“謝昭甯!”霍長歌想大喊,喉頭卻似堵着團火。

她燒得渾渾噩噩,卻也曉得自個兒是躺着的,她欲爬起來往前跑,欲說:“謝昭甯你等等我!”,她生怕晚上一步,謝昭甯就此入了輪回,再也尋不到了。

霍長歌左右不住翻騰掙紮着想起身,想大喊,那火從從她五髒六腑中一路灼燒而過,直從她喉頭蹿出來。

她“啊”一下,四肢一掙,眼一睜,人也一并醒了。

入眼是一處鵝黃暖帳的帳頂,頂上墜着幾個香囊,藥香不住從頭頂散開來,帳簾垂下,将她遮得嚴嚴實實,帳外隐隐有人聲傳來,似是有人壓低了嗓子在說話。

霍長歌虛弱得直喘氣,隻覺身上汗津津的,像是躺在一窩水窪裡似的,她動了下幹涸的喉頭,又下意識動了動酸軟的手腳,額頭便有汗一路趟進耳鬓間。

她虛眨了幾下眼,愣愣盯着帳頂那香囊下的流蘇瞧,胸膛不住起伏,不大明白身處何處,如今又是怎樣的情形,她該是一杯毒酒喝死了的,怎不大像是身處黃泉的模樣?

謝昭甯呢?謝昭甯又去哪兒了?她一念及此,胸口像堵着巨石,氣息上不來,猛地咳了幾聲。

“呀!”坐在床腳守着霍長歌,正在盆子裡絞着濕帕的姑娘聞見響動,扔了帕子扯開帳簾,扭頭撲到她床前,兩手貼在她額前一捂,反手扯開帳簾,猛然帶着哭腔就喊了聲,“小姐,你可算醒了!王爺!小姐不燒了!”

冬陽和暖,一路散進窗棱,刺得霍長歌眯了眯眼,寒風夾裹着冬雪的冷冽清香登時萦繞在她鼻端,隐約還能嗅出股子青松的味道,那是她午夜夢回中北疆冬日裡獨有的氣息。

北疆?霍長歌倏然一震,不可置信般睜大了雙眸轉頭,床頭那人雖逆着光,但那形貌輪廓錯不了,圓眼雙髻,顯然還未及笄,還有那清脆似黃鹂的嗓音——是素采,她想,北疆城破之時,擋在她身前替她挨了五箭的素采啊!

她眼底倏然盈了淚,不待她嘶啞着嗓音喚出一聲“素采”,帳外私語聲一停,又有人逆着光走過來,輕輕拍開床邊趴着的素采俯下身,兀自往床頭一坐,仔細将霍長歌拿被子裹了半抱起來,與她先号過脈,再往帳外一伸手,沉聲道:“蘇梅,藥。”

一碗被溫在熱水裡待用的瓷盞,随即被另一個年已及笄、梳着單髻的美貌姑娘雙手捧着,遞到那人手上去。

霍長歌窩在那人溫熱的懷中,枕着他寬厚堅實的肩頭,人還是懵的,直愣愣揚着脖頸夠着去瞧身後那人。

那人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半身籠在晨曦中,面容輪廓剛毅俊朗,膚色稍深,唇上颌下微微蓄了須,不顯雜亂狂放,隻覺有股子以經年歲月沉澱出來的成熟儒雅氣度,包裹住了他骨子裡的悍勇威儀。

他一雙星眸泛出微紅,越發顯得瞳色漆黑明亮,神色卻略顯疲憊憂慮,想是守了霍長歌一晝夜。

他垂首緩緩吹涼藥匙中的濃褐湯汁,小心往霍長歌唇間湊過去,對上她一雙茫然無措的杏眸,低聲笑着柔聲哄她:“長歌喝藥了,不怕,爹在呢。”

那聲低喚似一記沉重鐘聲敲在耳側,敲得霍長歌随即懵了一瞬……

她身後的是霍玄,是她爹霍玄!

霍長歌眼前瞬間浮起她爹身死狄人之手的畫面——城破之時,亂軍之中,她連她爹屍首都找不回,隻餘下半顆頭顱,還讓狄人兵将挂在槍尖上傳遍了整座營,最終懸在城樓前,就挂在蘇梅遍體鱗傷的枯骨旁。

霍長歌眼睫一顫,淚珠綴在眼下搖搖欲墜,神色空茫中透着股子莫名的恐懼與濃重的哀傷:莊生夢蝶,還是蝶夢莊生?适才過去的短暫悲慘的一生與這真實到反似幻境般的現下,到底哪個才是夢?

她惶惶不安地咬着唇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道:“爹?”

“诶。”身後那人寵溺應一聲,仔細喂了她一勺湯藥,“爹在呢。”

溫熱的藥汁入喉,苦得懵懂昏沉的霍長歌一個激靈,這苦得她十幾年裡記憶猶新的味道她曉得,她從娘胎裡帶出些不足,打小吃藥,已是慣了的,可隻有一回的藥苦到她能徑直哭出來。

霍長歌眼神一震,福至心靈般陡然清醒——她沒死,這不是夢,她又活了!還回了她心心念念的北疆燕王府,回到了十四歲生辰那一日!

别人十四歲該是高高興興過的,可她不同,隻因好奇偷嘗了口藥酒便發了酒瘋去跑馬,酒勁兒一催暈頭漲腦地摔下馬又掉進了河,砸碎了水面的薄冰跟秤砣似得直往河心墜下去,被救起時昏迷不醒又高燒不退,險些就折在十四歲的壽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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