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玩笑,絕對的。
任何人都能聽出來這句話的戲谑意味。
因為甯溪再一次不讓艾德裡安稱心如意,所以他也反制其身,說一些甜言蜜語來惡心甯溪。
“别……”甯溪發現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這讓他在把話說完之前就停下來清了清嗓子,“别說蠢話了!”
艾德裡安因此笑了起來,天鵝絨般絲滑的聲音環繞在甯溪耳邊,得意洋洋。
“我接下來将要去中心教堂,你來嗎。”
“不。”甯溪直接了當的拒絕,“這一天的内容已經足夠豐富了。”
在經曆了這麼多之後,他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和艾裡德安的相處也遠沒有那麼輕松,尤其是持續保持高昂的戰鬥意志,這很累人,真的。
“那麼,我們必須就此分開了。”艾德裡安感到遺憾,但沒有做出強迫甯溪的決斷,他還會在普威爾待上一段時間,無須着急。
“替我向你母親說聲抱歉吧,不能品嘗她的手藝了。”艾德裡安揚起一隻手,召喚等候在路旁的馬車。
甯溪點了下頭,“我會的。”好奇這是什麼時候做出的約定。
他目送艾德裡安離去,一旦艾德裡安靠近了馬車,他就轉向,往相反的方向去。并且在心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雖然這個街區離他的家很遠,他可能得走上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才能到家,但沒什麼大不了,他會把這段路程當做午餐後的消食運動。
說起來,他真的不常逛富人區。這些寬闊的街道、整潔壯觀的建築、繁忙的有軌電車以及往來行人們鮮亮的衣着,無不将那些貧民社區襯托得仿佛落後了整整一個時代。
“等等。”艾德裡安的聲音從甯溪身後傳來,“甯!”
“嗯?”甯溪轉過身,以一種疑惑又警惕的目光向艾德裡安望去。
馬車車門打開,艾德裡安的一隻腳已經踏上了車廂,但他的動作暫停了下來,側過身朝甯溪說話。
“我有和你說過那句話嗎?也許我還沒有。”
“什麼?”
一時間,甯溪的腦子在飛快轉動。艾德裡安還有什麼未來得及同他說,難道艾德裡安改變主意,非要他一同去中心大教堂?還是想要為那些非人暢想再辯白一二?
也許是他落了什麼東西在艾德裡安身上。
不過,這怎麼可能?
甯溪下意識将手伸進了上衣口袋,摸索其中的内容物。
“我本該在見面初就說的,但那時的氣氛實在不太适宜。”艾德裡安說,即便他們相隔十數步的距離,艾德裡安的聲音依舊很好地傳達到了甯溪耳邊。
甯溪知道,經過某些專業的訓練能讓人在即使不大聲吼叫的狀态下依舊發出足夠清晰響亮的聲音。通常,這會是立志走向台前的野心家們必備的技能。同時也深得貴族們的喜愛,因為在他們的理論中,在任何場所大吼大叫都是非常不體面的。
“你到底要說什麼?”甯溪問,提高了聲音。
“你的頭發,甯。”艾德裡安說,笑容在他嘴邊綻放,連同那炫目的陽光,“真的很适合你!我必須說,讓我眼前一亮!保持這個狀态,畢業舞會上你會收到數張熏着香水的紙條的。”
甯溪的眼睛慢慢睜大了,仿佛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艾德裡安在說什麼?
什麼頭發、畢業舞會、香水、紙條……
他一準是瘋了!
幾秒之後,當他終于從轟鳴狀态中回過神來,意識到艾德裡安究竟說了些什麼之後。他的臉紅了起來,簡直是從裡到外熟透的蝦!
他試圖去摸頭發的手剛剛舉到半空中,就被他惱羞成怒地勒令停下。
不幸中萬幸的是,艾德裡安在說完那句爆炸性的,意義不明的話後立刻就上了馬車。他這番愚蠢動作也就不會暴露在艾德裡安眼前。
甯溪仍然很迷惑,一種尴尬的茫然。
也許就在剛才,伊利亞德王子艾德裡安贊美了他的外表。
真是徹底的荒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