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雖難看,但都這條件了,還講究什麼。而且鍋裡這些不都是晴自己帶着他去采的,還嫌棄。
許霜辭獨自坐在石鍋邊填飽肚子,沒吃完的盛木碗裡放着。
休息一會兒,他用獸皮隔着将鍋搬出去洗。
溪水還沒凍完全,但表面已經結了一層冰。
他用木棍将冰層撇開。
長柄、大肚、殼又硬的果子被他挖空了做成瓢,用來舀水。
洗鍋的刷子是晴不要的獸皮做的,水不沾手,鍋底清理幾遍就趕忙抱回去。
隻在外面呆這麼一會兒,他臉凍僵了。
晴将處理好的藤蔓拖進山洞。
許霜辭路過,盯着大貓的肚子。
鼓鼓的,應是早上自己吃了。
進山洞後,他抖落身上的雪。将鍋放在角落,随後迫不及待往火堆前一坐。
“這天也太冷了!”許霜辭搓着手,牙齒打顫。
晴扔下藤蔓,爪子勾着床上的獸皮放他身邊。
獸皮是新的,不及金瞳獸的毛毛舒服,但也厚實。許霜辭将獸皮搭在腿上,呼出一陣白氣。
身子緩過來,他看着大開的洞口,立馬開始編簾子。
許霜辭低估了這裡冬季寒冷的程度。
人在火堆旁都不覺得暖和。
離開火堆,即使他穿得厚實,不一會兒手腳又冷得發僵。
行動受了限制,所以這簾子不可能像預想中的那樣做得那麼細緻。
他隻用藤條打了個框架,又将晴之前囤積起來的獸皮全拿出來。
挑挑揀揀選了毛硬但厚實的,扯開後嵌入藤蔓中。
怕漏風,他嵌了兩層。
又在獸皮上穿了小洞,用獸皮條将其與藤框緊密固定。
他來來回回用藤蔓加固了兩層,原本要做的簾子變成了厚重的門。
反正能擋風就成。
藤門做成,他跟晴一起搬起來将洞口堵住。
門右邊箍着一根長木,木頭上下穿入挖了坑的石頭裡。進出就跟開門似的。
但這制作過于粗糙,許霜辭怕這頗有分量的藤門倒了,又在後面支了兩根棍子撐着。
門頂封不住洞口,留着通氣。
這樣一來,比洞口大敞着的時候暖和了些。
餘下的獸皮也不放回去了。
許霜辭将睡覺的地方先用幹草墊高,然後将毛毛粗糙的獸皮放下面,一層疊着一層。
睡覺的被子和毯子則還是金瞳獸的獸皮。
晴用尾巴卷着餘下的藤條将洞裡收拾了,回來後就看見自己原來睡着的洞口跟火堆邊的那些幹草被亞獸人用了。
許霜辭從松軟的床上爬起來,對愣着的晴道:“天冷了,以後咱們就睡一個被窩。”
晴尾巴尖一彎,耳朵泛紅。
“隻有伴侶才可以睡在一起。”
“什麼?”
晴說的是獸語,語速很快,他沒聽懂。
晴:“沒什麼。”
雖然亞獸人不是他的伴侶,但是不睡在一起的話,他會死。
洞内現在也算布置好了。
靠最裡面是睡覺的地方。
山洞中間挖了坑,裡面火堆不熄。邊上是許霜辭做飯搭建的竈。
洞内左邊靠牆,放着裝着鹽泉水的石缸。
邊上另一塊石缸還沒做出來。
再過去,又是裝着果醬的樹樁做的木缸子。
不過吃飯那些碗筷都堆在地上的獸皮上,可能會被蟲爬。許霜辭打算再打一個木架子。
石鍋放竈上,裡面燒着熱水,渴了随時可以喝。
晴看了一眼洞口的門,沒多大興趣。
他尾巴勾起石壁邊堆積的硬石頭,開始打磨另一塊巨石。
許霜辭則打架子,用來放東西。
洞内沒了多少冷風,晴一身厚實的皮毛,顯得比許霜辭更加自如。
石頭敲擊石頭,效率雖低,但隻需要尾巴動動,身子趴着打盹就行。
許霜辭做着木架的間隙,拿了塊獸皮蓋在他背上。
晴冰藍色的眸子倒映出小小的亞獸人。
許霜辭:“地上冷。”
石刀削木頭并不好用。
許霜辭為了快捷,直接用木棍。選取的木棍大小一緻,截成大概一米長的木條。
用柔韌的獸皮條将他們交錯纏繞在一起,能放東西的闆子就成了。
豎着的台子更簡單。
晴收拾幹柴的時候,弄了許多腰粗的木樁子。
拿兩個出來,削成一緻高,闆子往上面一架。碗筷放上面,比直接放在地上要好。
倒騰着這些手工活兒,餓了就煮一鍋熱湯吃。
不知不覺天黑透了。
這裡沒什麼娛樂活動,許霜辭吃完晚飯,收拾完碗筷便縮回被窩。
晴去外面的雪裡滾了一遭。
抖幹淨毛毛進洞。
他在火堆邊烤了一會兒,毛毛暖和了,才鑽進獸皮底下。
知道大貓不喜歡與人過于親近,許霜辭跟他保持了一點距離。
許霜辭不敢靠近。
晴則是稍稍不自在。
一時間,沒誰說話。隻聽見邊上的火堆裡,柴被燒得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