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堆一團火,怎麼着都不會潮。
小雞移過來,他們睡覺的大山洞裡頓時舒坦了。
*
這雨就像晴所說的,一連下了六七天。
陰霾散去,天色放晴後,許霜辭當即将山洞裡的獸皮拿出來用草木灰洗了。
晴早早出去捕獵,許霜辭就去做陶鍋。
晚間,晴回來了。
許霜辭将晾曬的獸皮收了,然後就聽到雞叫。
跑出去一看,晴正拎着一隻彩色羽毛的雞往山洞裡塞。
許霜辭一愣,然後跑下去。
“抓到了?”
“嗯。”
叽叽喳喳的聲音還有,許霜辭尋着聲音看到晴叼着的獸皮兜。
打開一開。
好家夥,把人家的窩都給端了!
裡面十來隻小雞倉皇亂竄,你踩着我,我壓着你。
許霜辭連忙取下來,鑽進山洞給抓進新做好的圍欄裡。
晴提醒:“紅羽獸會飛。”
許霜辭:“沒事,翅膀剪一截就好。”
許霜辭盯着地上被綁住腿的紅羽獸,不白叫這個名字,羽毛紅得五顔六色的,比霞光還絢爛。
他拎着爪子試了試重量。
成年的紅羽獸,也才三四斤。比不得專門培育出來的肉雞。
但既然養了,許霜辭就沒有放了的道理。
許霜辭将它扔圍欄裡帶小雞崽,翅膀先剪了,腿上沒松。
他先喂個兩天,也讓兩撥雞崽先混在一起适應适應。
有帶小雞崽的了,這邊的火堆就不用時刻都燒着。
許霜辭将帶着火星的草木灰攤開,等它燒盡,也堆在圍欄裡給它們墊雞圈。
出了山洞,還得用做好的藤門栓上。
防止它們蹿出來,也擋一些它們的天敵。
這就穩妥了。
回到山洞,晴已經趴在獸皮上打盹。
許霜辭鍋裡炖着肉,也不用再做晚飯。他走到晴身邊,盤腿坐下,将大毛腦袋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他先揉揉貓耳朵,然後給大貓松松頭皮,揉揉下巴。
晴呼噜呼噜,尾巴甩過來圈住許霜辭。
許霜辭笑道:“辛苦晴。”
晴鼻尖隔着獸皮也能挨到許霜辭肚子上的軟肉,薄薄一層,他道:“再多吃點。”
許霜辭:“我已經比以前吃得多了。”
晴:“草藥要吃。”
“哪天沒吃?”許霜辭撚走鼻尖上的毛。
說起這個他就想到祭司,想到還沒拿到手的種子,他道:“下次捕獵的時候可以讓祭司他們來了。”
“這幾天陶坯就能做好。”
之前下雨耽誤了事兒,不然這進程能快些。
這次貓部落過來就不是晴去接了,他們自己來。
休息一夜。
第二天起來,許霜辭喂了紅羽獸之後,直接将山洞裡囤着的幹木柴拿去燒第二批陶。
晴被許霜辭囑咐上山看過一眼鹽田,又重新灌上水。
回來後,徑直去小丘那邊。
小河蜿蜒,繞山丘而過。
河水幹淨,依稀可見一群張嘴的大魚。
這邊的河水兩岸還算開闊,沒有密林的遮擋。河邊鋪着石闆,晴常在這個地方處理獵物。
這會兒河邊的原來那些深草叢沒了,平整的地面多了長方形的泥坑。
紅土堆積,邊上平整的石闆上,坐着個俊秀青年。
許霜辭長長的黑發被獸皮綁了一個小揪揪,露出溫和的眉眼。
他一會兒看看窯裡的火,又顧着手上的陶坯,忙得不可開交。
陽光籠罩在他身上,像打磨過的璞玉,溫潤又斂着光華。
今日陽光已經有些灼人。
下了幾天的雨後,氣溫又升高了不少。
許霜辭聽到大貓爪墊落地的細微聲音,擡頭沖着又想吓他的晴一笑。
“你現在吓不到我了。”
晴:“還不行。”
隻是聽到動靜躲不開,也會出問題。
晴從一開始就有意訓練他。潛移默化中,現在算是有點效果。
晴:“還要做什麼?”
許霜辭指着那堆濕潤的木頭。
“攤開曬幹。”
晴點點頭,慢慢走了過去。然後爪子對着中間一捆木柴刨動幾下,堆起來的木頭像沒了支撐,轟然一塌。
許霜辭吓得手上一重,剛捏好的泥坯凹陷下去。
他笑得無奈:“你别把自己壓到了。”
晴目光晃過他手裡的泥坯,轉過身去。在許霜辭看來,就是有那麼一點心虛。
他笑了笑,又低頭修複。
接下來晴就沒再鬧出那麼大動靜。
他直接走進柴堆裡。
不想用尾巴碰濕木柴,就用爪子撥。加上力氣大,幾下就攤好了。
許霜辭抽空看了一眼。
要自己來,得一捆一捆抱下來才行。
“大貓就是厲害。”
晴甩了兩下爪子,走到他身邊。
“不要叫大貓。”
“這是昵稱?”許霜辭用線切割了一塊泥團放在晴爪子前。
“叫晴。”
“大貓。”
“晴。”
許霜辭笑意盎然:“大貓大貓大貓……”
晴蹲坐下,看許霜辭眉眼燦爛,輕輕用鼻尖碰了下許霜辭的臉頰。
他也不争了。
許霜辭抿唇淺笑。
身子一歪,陷入了晴的毛毛裡。
他低低道:“晴……我真的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