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知道望雲被捕,并且至今還杳無音信的人。
阿努比斯立馬會意:“你是說……”
那名警察。
樂桓甯:“我能看一眼他的資料嗎?”
阿努比斯點了點頭:“稍等。”
片刻後,他将這名警察的資料發到了樂桓甯郵箱裡。
這位警察名叫奧德萊,父母是一家小裝飾品店的老闆,經濟上比較寬松,和中城區絕大多數人一樣,他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中長大,擁有普通的社交圈,每一步都按照系統設定好的程序進行,直到後來當上了警察。
他在警察局就職三年,經手的每一個案件都有迹可循,其中沒有與邪/教相關的案件。樂桓甯大緻浏覽了一下卷宗資料,這些案件彼此之間毫無關聯,報案人與經手人素不相識,最後的處理結果也沒有争議,單從卷宗上看,這就是一個循規蹈矩的,按制度辦事的警察。
樂桓甯:“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異常。”
阿努比斯:“是沒有異常,所以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樂桓甯:“我記得你說他是因為違紀被開除的,違紀的原因并沒有記錄在案。”
阿努比斯呼出口氣,擡手抹了把臉,淡淡道:“其實這事是個意外,我還是先從我們全體出警那天說起吧。”
全體出警那天,就是那名小孩在化工廠遭遇毒手,女人報警之後卻草草了事的一天。
“其實那天的任務是一次計劃已久的抓捕行動,抓捕對象是某個據點的邪/教成員,但當時我們不知道那是邪/教,隻把它當成一起普通的零件走私案。”
樂桓甯:“走私零件?”
天爺啊,他連聽都沒聽過!
“沒錯,有些技術複雜,生産困難的零件是機械廠專利,如果隻是舊零件的回收買賣,其實私下裡監管得并不嚴格,但是一些特殊零件是不能擅自流通的,就像人類社會中的器官買賣一樣,必須嚴格把控。”
樂桓甯:“……”
他這麼一比喻,樂桓甯立馬就懂了。
樂桓甯:“可是之前我們在下城區不也見過被拆解的機器人嗎?”
阿努比斯:“下城區是下城區,别說零件走私,直接把人走私了都行,不然也不會有逃生遊戲那麼變态的事情發生了。”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
阿努比斯:“但是後來,我們發現那并不是簡單的走私案,我們在窩點找到了一份名單。”
“名單?”
“對,名單上一共十個人,是他們那次零件走私的負責人。”
而這些負責人裡,就有那位警察的名字。
“違紀,其實違的就是這個紀,除了那份名單以外,我們再沒有找到任何證據,這份名單隻能當作參考,無法定罪,所以最後對他進行了開除處理。”
“但那時我們并不知道當天發生的另一件事,就是化工廠的那件案子,而邪/教又剛剛進入我們的視野,我們還對它一無所知。”
樂桓甯福至心靈,低聲道:“所以你們就這樣錯過了與它交鋒的第一次機會。”
“沒錯,而且事後我也回去調查過,名單上的那些人都在抓捕行動後依次消失了,他們的親人朋友全不知情,并且也從未聽說過邪/教的大名。他們就像望雲一樣,改名換姓,藏在了邪/教的庇護下。”
樂桓甯沉思片刻,問道:“那後來你沒有再去找過他嗎?”
“當然找過,我找過他的父母,但是他父母說他早就走了,和朋友一起去做點小生意,但是這麼久都沒有聯系過家人,他們也很着急。”
他應該是徹底回歸了邪/教的懷抱,與過去的自己一刀兩斷。
“我查了那名朋友的聯系方式,結果你已經猜到了,自那以後,我再沒有他的消息,我以為他不會再出現了。”
說到底,阿努比斯也是這起事件的受害者,警察局出了個叛徒,他是一定有連帶責任的。
樂桓甯:“其實上次我與他們接觸時,我發現他有點像望雲的跟班,但又不是,他可以直接聯系上級,所以才會在警察搜索時走得那麼幹脆。”
阿努比斯:“邪/教成員之間的關系并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牢不可破,這是件好事,說不定能成為關鍵的突破口。”
可是突破不突破的,那都是後話,眼下的情形比較複雜,他們隻能暫時放棄望雲這條線,沿别的線索繼續追查。
這時候,就不得不提起菲麗小姐給的那個名單了。
樂桓甯:“奧古斯丁,這人到底是誰?”
阿努比斯:“我可以用數據庫搜索一下,但是能不能搜到就看咱們的運氣了。”
片刻後,阿努比斯擡起頭,語氣沉重地對樂桓甯說:
“奧古斯丁,整個城區共有一百零八條記錄,其中住在上城區的共有十六個人,但這十六個人均不是貴族。”
樂桓甯蹙起眉,追問道:“不是貴族,有沒有可能是商人,這麼明顯的特征應該能查得到吧。”
“很遺憾,這十六個人中,沒有一個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