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管局局長——鐘呈,透過墨鏡看着露希爾,嗤笑一聲,說道:“我怎麼不知道秘管局還有主動退出的權利,我以為要退出的都已經死了呢。”
鐘呈這話一出口,露希爾立即後退一步,擺出了準備幹架的姿勢:
“中心AI是什麼東西,你不是不知道,為什麼還要替他賣命?”
“什麼東西?”
鐘呈搖了搖頭,笑着說:“沒有中心AI,就沒有我們,孩子要聽父母的話,這是社會的基本準則。”
他擡腿往前走了一步,仿佛吓到了一群膽小的螞蟻,衆人紛紛開始後退。
“還是說,你覺得自己能做得比他更好?”
鐘呈湊到露希爾面前,看着她警惕中微含恐懼的目光,輕笑一聲,說道:
“聽說你們管這叫什麼?覺醒,自以為獲得了靈魂,可以擺脫中心AI的控制。”
鐘呈滿不在意地掃視着這群人的表情,咂咂嘴,繼續說道:“難道不覺得這特别像叛逆期的小孩嗎?自以為有個性,能獨立,卻忘了是誰把你們生出來的,‘靈魂’?一個虛無缥缈的東西,就能讓你們追求得如此狂熱?”
鐘呈不愧是他們現階段面對的最強BOSS,幾句話說得衆人啞口無言。
“露希爾小姐,你還記得秘管局的宗旨是什麼嗎?我們要維護城市的安甯,要做無名的英雄,可現在破壞安甯的首先就是你們這些自诩正義的人,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
露希爾作為前任秘管局成員,程序中天生帶着正義與勇敢,在面對鐘呈持續不斷的道德綁架時,的确有些招架不住。
她隻知道自由是什麼,可她不知道,自由也是需要代價的。
“你說得對,社會需要安甯,但你怎麼知道覺醒的AI就不能通過自己的手來維護安甯呢?”
周行一直站在人群之間,乍一看有點不顯眼,直到此時,鐘呈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唔,我知道你,你是一名修士,還是主教很器重的修士。”
在獲得情報這方面,沒人能和秘管局相提并論。
“既然是修士,說明你已經獲得了足夠的權力,為什麼還要跟着他們一塊造反呢?”
鐘呈饒有趣味地打量着他,像是在觀察園子裡的大熊貓——但也隻是珍惜而已,究其本質不過是一隻動物。
是動物,那就不能反抗。
周行迎着他的目光,不慌不忙地說道:“因為我們需要的是自由,不是口哨,我們不是任人驅趕的羊,如果沒有思想,那和羊群有什麼區别,如果哪天中心AI要我們死,難道我們還要乖乖去死嗎?”
鐘呈聽完他的話,哈哈大笑起來:“在過去,人們為國家而戰,不同的族群為了各自的利益打在一起,誰關心過自由?難道你說他們也是任人驅趕的羊?”
“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他們有選擇的權利。”
周行背着手,淡淡道:“而我們要争取的也是這樣一種權利,一種讓AI自由選擇,生或者死,戰鬥或退縮,前進或後退的權利。”
“畢竟曆史總是在螺旋上升的,我們未必走在上升的那一段,但隻要有選擇,我相信,他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鐘呈深深地吸了口氣,再看向他時,目光略微有些複雜:
“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進來吧,這裡說不定能找到你們想要的答案。”
這就,放他們進去了?
衆人面面相觑地等了一會兒,誰都沒有先一步進去試探。
“放心吧,我不動手,是因為沒有接到命令,秘管局不做多餘的事,更何況,我也不能把一号廠炸成平地是吧?”
這誰知道呢,這人看起來就像個神經病似的!
“我隻是等在這兒,看看你們究竟能走到哪一步。這裡面的人事物都很重要,碰壞哪個我都賠不起,再說了,我也沒那麼無聊。”
鐘呈再一次露出了他那無所謂的笑,淡淡道:“有些人,上一秒還像個毀天滅地的反派,所有的高光與激情都給了他,結果下一秒就被街邊的流彈打中了,死得猝不及防,讓人有種被水嗆了一口的感覺,我不想當這樣的反派。”
鐘呈比他們想象得更加不按常理出牌,有點像阿努比斯,但阿努比斯雖然随性,做事是有邏輯的,這人上一秒還心平氣和地跟他們辯經,說不定下一秒就能在他們進門後掏出一支火/箭/炮來。
良久後,露希爾點了點頭,第一個擡腳走進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暫且相信你吧,鐘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