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發了。”男生發現一部水果最新的平闆,驚喜得溢于言表。
一擡頭,氣氛頓時尴尬起來。
老闆閉上了眼,她剛剛還在說店裡的寄存服務周全。
雲行水像是沒看到,淡淡地移開目光。
老闆做賊心虛,硬着頭皮解釋:“雲先生,你别誤會哈。這個箱子放在我們店裡一個月了都沒人來拿,所以我們就想撬開看看裡面有沒有個人信息,好寄給她的家人。”
撬開看看裡面有沒有貴重物品好倒賣吧,雲行水心裡門清,卻沒有多管閑事的意思,隻是敷衍地點點頭。
男生也知道自己壞了事,縮着脖子灰溜溜地走了。
老闆對着本子很快找到了他的行李箱,也許是看出雲行水沒打算管這個閑事,反而生出一點談性,“你們這些人呐,聽到點似真似假的消息就往山裡闖,這落霞山脈内圍是這麼好闖的嗎?人類禁區可不是說着玩的,你看看放在我這裡的箱子,又有多少等到了它的主人呢?”
這也算是金玉良言了,雲行水不就是聽到山裡有能治療癌症的藥,才義無反顧地闖進來送死。
“我知道了,謝謝。”雲行水拉着箱子就想走。
“诶,雲先生你等等。”老闆的善心就像昙花一現,很快露出商人熱切的笑臉,“你是要去趕高鐵吧?最近一班直達高鐵的大巴在2點,還有整整5個小時呢,大巴到高鐵站也要三個多小時,要不要在店裡吃點東西?我家的吊鍋雞是方圓百裡最正宗的。”
像這種賓館,住宿其實不是他們賺錢的大頭,家家戶戶“最正宗”的特色美食才是。
雲行水不是來旅遊的,沒興趣當這個冤大頭,“不用了,我還不是很餓。”
老闆趕不上雲行水的大長腿,洩氣地一拍腿,又少賺一筆。
手機上訂好高鐵票,又去買了小鎮去高鐵的大巴票,将紙質的車票塞在手機背殼裡,雲行水這才感到了安心。
小鎮不大,各式各樣的餐館卻很多,豪華的,精緻的,樸素的,應有盡有,雲行水卻看都不看,視老闆們的熱情招攬于無物,堅定地往各種堆滿雜物的小巷子裡鑽。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找到一家蒼蠅館子。
他就知道,本地人也是要吃飯的呀,誰家好人天天樂意被宰,蒼蠅館子才是普通人的王道。
“小夥子想吃什麼?我們這裡的特色是酒釀小圓子。”店長是個爽利的中年男人,臉上的笑容沒有外面餐館老闆的熱情,卻多了幾分真實的煙火氣。
被耳邊不停歇的呓語念餓了,雲行水迫不及待地點單,“要酒釀圓子,重慶小面,一籠小籠包,再來兩根油條和一個茶葉蛋。”
“小夥子,酒釀圓子配個主食就夠了,他家的分量足,你可能吃不完。”邊上的老婆婆善意地提醒。
雲行水點點頭表示知道,但依舊我行我素,他感覺自己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錢怎麼花是别人的自由,老婆婆沒有再勸了,她顯然是知道小明的爺爺為什麼能活到100歲。
老闆用鄉下常見的大搪瓷碗盛了滿滿一碗的酒釀小圓子給他,又拿了一籠小籠包,就沒有動作了,顯然他也不認為雲行水能吃完。
雲行水沒有過多争辯,當心裡有了即将進食的想法,身體就更加餓了。
在衆人驚奇的目光下,雲行水哐哐吃完了酒釀圓子和小籠包,之後又是重慶小面、油條、茶葉蛋,這還不算完,他又點了兩籠蒸包子和三大碗蔥油拌面……幾乎将早餐店的早餐輪了一遍。
在雲行水下一輪狂風吸入的間隙,早餐店老闆擦拭額頭的汗,比着大拇指揚了揚,“兄弟,你是這個。”
按捺不住好奇,他又問:“小兄弟,你是幹吃播的嗎?”
雲行水如夢初醒,味蕾被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喚醒,胃部依舊在叫嚣着饑餓,這不對勁。
“還不是,我是打算去星辰娛樂應聘吃播,但現在飯量不達标,正在練習。”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胡說八道能解決的事,幹嘛要多費口舌?
早餐店老闆恍然大悟,“那倒是,我看顫音裡的主播吃得可比你多多了,小兄弟你要好好練,現在當主播可賺錢了。”
雲行水附和兩句,随機切入正題,“老闆先幫我結賬吧,今天的訓練已經差不多了。”
“哈哈哈,好的。”老闆拿着臨時翻出來的本子,一邊念一邊對着手機計算器一個數一個數地按。
雲行水眼皮跳了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誠惠273.5塊,給你抹個零,給我273就行。”早餐店老闆呲着個大牙笑得開朗。
已知,3815.5塊巨款在刨除來落霞山脈的路費、極省版戶外用品、第一晚的住宿費、行李的寄存費、必要的夥食開銷、止痛藥以及其他零碎的小開銷外,還剩下531塊。
又知,從小鎮去高鐵的大巴是30塊,高鐵會清江市的車費是239塊。
531-273-30=228。
那麼問題來了,他要從哪裡去找缺失的11塊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