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霍鄒所說,以桃源背山為原點的桃源村百裡,都被鐘懷下了結界。
規則怪談般遮擋視線的迷霧,一路從山上蔓延到山腳下,越往村中行霧越發濃。
到了祠堂附近,兩米開外已不見物。
他們徹底迷失了。
瑄墨這才反應過來早前系統不急着命她取出色卡的意義所在。
她手裡的這隻羊毫,現在是他們認路的唯一工具。
瑄墨将羊毫置于掌上,示意它尋找色卡所在方位。
約莫一柱香後,三人在老宅找到了近乎透明的林翠。
受鐘懷手中鏽刀布下的結界影響,她失五感更甚,身形已如同霧般被風吹得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于築基期的林宛眼中,時隐時現。
随時有徹底消散的趨勢。
瑄墨擡手擴出一陣,将她收容,防止她再度虛化。
陣中,林宛掏出那枚仙家用以記錄的面境,神情從悲怆到失措,“怎麼會這樣?”
此等材質的面境市面上并不多見,用料特殊,價值千金,林宛花重金淘來,就是為了今日上山,收集鐘懷的罪證。
如今身負重傷,無功而返。
她要如何解開林翠的執念,讓林翠心甘情願離開這裡。
三人一魂盯着面境之中那團模糊的馬賽克,一齊陷入了緊張的寂靜中。
半晌,染珵漆道,“那把刀大有來頭,一經蘇醒,莫說是仙門百器兵刃,便是天上的東西,都要受此影響。”
神脈之力,乃創界設定最強,未徹底歸一之前,必要時候别說是此界大拿,連身負神脈者也一樣被制衡。
他面色了然,似是對此事早有預料,有種要死就死的闊然感。
看得林宛心驚膽戰,“沒有别的辦法了嗎?”
“辦法倒是有。”染珵漆坦然道,目光已不自覺看向了一旁沉迷于擺弄羊毫的瑄墨。
瑄墨被他盯得發毛,擡起頭與他對視,眼神兇惡。
看什麼看,又憋什麼壞水呢?
林宛求賢若渴,“是什麼辦法,仙長?”
染珵漆指着瑄墨,正色道,“此事,你要問我娘子。”
果然……
“我?”
突然被點名的瑄墨無措地擡起食指指向了自己的鼻子。
臨到這會,林宛也終于注意到瑄墨手中那隻絲毫不受結界影響的羊毫。
即使是宗門藏書閣秘冊中,她也從未見過這般法器。
恐怕大有來頭。
瑄墨将染珵漆拽到一旁,“我知道什麼呀就我?”
染珵漆掰開她的手,逃出桎梏,道,“别急。”
林宛見兩人密話完了回身來,趕忙湊近來,“仙長這是什麼法器,竟不受那刀影響。”
“憑此奇兵當真就能将那惡人擊敗?”
經染珵漆一言,此前重擔全壓在了瑄墨身上。
可她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甚至比面對聶流貞還要沒底。
隻好惡狠狠地瞪染珵漆一眼,再者讪讪對上林宛炙熱的目光,嘴裡怎麼也道不出那句“我亦不知”。
兩方僵持中,染珵漆終于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