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刀》的第二個副本，乃是千裡之外的阆州古迹——褚良國。

如今也叫劍山。

三百年前的褚良國，在史冊上都是極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盛世康泰百年之久，百姓安居樂業，邊城外寇不侵。

褚良有一神将社，乃是一代帝皇在位時設立，此後百年，出奇兵不窮，這也是褚良國于仙法道門層出不窮的時代屹立不倒的原因。

可之後滅朝的原因卻是極為荒唐。

——因為一個夢。

神将社滅，國破家亡。

*

這天晌午，瑄墨在環陽城中高價租快馬行車，叫那堂閣老闆看了好些會不肯交易，還差人攔住她愣是不讓走，偏頭偷摸着招呼着堂夥計去外頭取東西回來。

夥計瞟了瑄墨一眼，也覺眼熟。

跑出去很快又回來，滿臉愁容，湊到老闆耳邊輕聲道，“奇怪了老闆，不見了。”

“不見了？”

老闆的神色頓時迷惑起來，上下打量着瑄墨。

看起來就像是在懷疑，她做賊心虛。

“姑娘，你姓甚名誰？”

問到了這份上。

瑄墨擡眸，将一包足有一斤重的靈石放在了桌上，淡淡道，“玄墨。”

話音剛落，身後的門迅速合上。

老闆猛地擡起頭，眼中錯愕，瞳孔映出眼前白衣女子身後門上一道潑墨似的紅漆，頓感不妙。

下意識想跑，腳剛離地，便被一股勁力從原地拽了起來。

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整個貼在了桌上，活像案闆上任人宰割的魚。

瑄墨轉着那隻筆，步步靠近，“就是貴店日前貼着要找的，妖女。”

堂中夥計受陣影響，扣在原地動彈不得。

老闆艱難擡頭，想看看情況卻和傳聞中嗜血癫狂的妖女瑄墨對視，看着瑄墨此時笑意盈盈，他吓得半死，嘴唇嗫嚅着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是要錢呢還是不要命？”

老闆兩眼聚中，盯着那一抹紅，身子不停地抖，叫得格外響亮，“要錢要錢！”

瑄墨挪開筆，空中一劃将他拽了起來。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趁着劍山開山在即，哄擡物價，我還沒收拾你呢，還想拿住本姑娘領賞金，你是不是猖狂過頭了。”

瑄墨将那袋靈石扔給他，“該拿多少拿多少。”

老闆腿還是軟的，顫巍巍地取出裡頭八個靈石，又将袋口紮好恭謹地還給了瑄墨。

瑄墨看老闆狗腿這樣，想起方才進門時他刁難一對清貧道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還想再揍他一頓。

卻聽染珵漆開口道，“走吧，咱們還需趕路，時候不早了。”

瑄墨這才作罷。

全怪她那小肚雞腸的師弟，感情是發現了她在靈器上動了手腳，氣急敗壞要趕盡殺絕。

叫她在環陽舉步維艱，到哪都讓人行注目禮。

想想也是，她要揍的另有其人。

何必在此浪費時間。

馬車上，染珵漆遞給她一塊糕點。

“你這樣暴露身份，就不怕他給你師弟報信？”

瑄墨正糕點入口，聞言擡頭卻被黏甜的糕點噎住，臉憋得通紅。

染珵漆見她此狀，還以為她是壓根沒想到這點驚的，下意識朝她背伸手又觸電般收回，改口道，

“罷了，想不想出口惡氣？”

瑄墨艱難将那口糕點咽下，“說來聽聽。”

染珵漆道，“下車。”

“下車？”瑄墨不明就裡，拉開車簾瞧了一眼，“這不是剛出環陽嗎？”

拉住韅帶牽引，機械馬随即刹停。

兩人來到路邊的茶攤，點了兩份夜食。

這會天已有些暗。往來的皆是些趕路的商戶與修士，小小的茶攤零零散散坐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