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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隻破了一層,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遇到了盲區,她正想找染珵漆問個明白,這時方感身側一空,回身看去,隻見身後連綿的岩地。
一掃人群,她驚恐地發現霍鄒、蕭衡和染珵漆一起不見了。
腳底岩地熱氣彌竄,此時她身上卻冒出了冷汗。
即便如此,那幫人依舊在呶呶不休。
“你别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事了,你到底把我們帶到了什麼鬼地方?”
“我在來過中階四年,從未見過這個地方,我們不會被困死在這吧。”
“報官,出去了一定報官,上奏陛下,告到監天府!你識相地...”
“閉嘴!”瑄墨喝道,“再多說一個字,割了你們的舌頭。”
她這時本就煩得很,聽得旁人七嘴八舌地讨伐,頓時氣血翻湧,手中的羊毫都頻繁顫動起來。
事情開始變得慌亂、迷茫。
染珵漆還沒和她交代下一步計劃,人先不見了。
她的羊毫能找到霍鄒,那染珵漆呢,她用什麼找?
低修被投到山巅,别說會不會觸發方才雲梯上處處殺招的陣,就是随便來個小蝦米都能把他生吞活剝了。
那幫原本心神不定快要爆炸的人間高手被她喝得一愣。
将才對她大吼大叫不過是見她在殿中見勢露出的那一抹膽怯,才敢如此,如今見她森然的面目,不約而同被吓得噤了聲。
面面相觑中聽見瑄墨開口說話,此時她已稍靜下來,聲音難掩疲憊。
“仔細瞧瞧有沒有少人。”
此時,他們這才發覺隊伍中的同伴不見了蹤影,驚恐地大叫起來,“劉隋呢?他方才不是同你在一處嗎?”
“你賢空門的人,我如何顧得着?”
“不好了,師兄!咱們的六師弟也不見了。”
看着這幫人慌不擇路的樣子,瑄墨心沉更甚。
須臾,她狠狠捏了一把羊毫,正色道:“聽好了,這裡是劍山頂鋒。我們應當是觸發了山腰殿中的陣才會被誤投到此,但是我有辦法找到能帶我們出去的人,隻要你們乖乖聽從指令,找到剩下的人集合,就什麼事也沒有。”
“兵分三路,各找各的,用各自的法器作為媒介聯系,沒問題吧?”
瑄墨話音剛落,便見他們齊齊點了點頭。
眼下這就是唯一的辦法。
她有玄墨的記憶,印象中她的師尊并未施過山巅鎮壓陣。
所以她合理猜測,此處的陣或許出自于功德碑上首位大能者。
很可惜,如此世外高人,并沒有在早前的劇情乃至背景中出現。關于他的一切仿佛都被鍍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對于瑄墨這個外來者而言,僅僅隻是一個名字。
想要破陣乃至完成之後的計劃,都是基于找到染珵漆的基礎上。
她撫了撫額上的冷汗,捏住了掌心懸空的筆,被指引着走出一片空地後,穿過一道無形的屏障,眼前憑空出現了一道漆紅的城門。
金漆吊環懸垂門側,用的較為先進的挂鎖連接頂環,足有十來斤重,日積月累已将橫貫門前的金屬杆蹭出了數不清的擦痕與凹陷。
十米的高牆壘落在地,塔樓之上,白虎大纛風中招搖,獵獵作響。
瑄墨擡指将那鎖孔擡至眼前,筆畫了一陣,觀其實在狹小後,果斷用筆沾了墨,緩緩塗抹在了鎖孔周圍。
随後拖紙拓之,像在桃源重塑林翠般重塑了一把鎖。
拔下發間一銀簪,探進眼前紙上豁然放大的鎖孔中,不過片刻,隻聽咔哒一聲響,鎖開了。
身後跟着的一行小尾巴緊随着她,隔了兩米之遠,不見瑄墨操作卻聞其聲,發覺眼前這個女人竟然不廢吹灰之力開了山巅的門,頓時驚乍不已。
如此實力,她怕不是什麼高階大佬吧。
便是劍閣中那碑上刻的先輩,能上山的卻也有大半對山巅煞氣束手無策。
說話間已自然地換了稱呼。
“前輩。”
瑄墨回過頭,門吱呀一磨開了一道縫,熱浪從縫隙裡鑽出,吹起她的純白袖擺,筆尖那抹鮮紅的殘墨,就這樣燎到了她翻飛的袖擺上。
山巅巍峨城樓下,與這片地獄般的地方很是調和。
衆人不免咽了咽口水。
人群中有人畢恭畢敬地拎起了自己的器物袋,面露難色。
“我們的法器大概都失靈了。”
*
城門内,車馬撤蹄、商販吆喝聲不絕入耳。槐序暑氣折騰,城肆兩岸擺滿了各種解暑小食攤。
瑄墨帶着人進城時,正遇城外一裝糧車進城,金碧輝煌的馬車一簾被風掀起,除車頭車夫外,馬車裡并沒有人,而是一摞又一摞擺放齊整的鮮豔布料乃至金器首飾。
車馬疾馳,險些擦到路邊遊神的弟子。
奇怪的是城門内的官兵好像并未注意到他們一行人,自顧自地朝他們身後看去。
見了車夫别下的玉佩行禮道,“官大人。”
随後擡頭沖向身後,“放行!”
正是這時候,他的視線在瑄墨所在的位置一掃而過,瑄墨與他對視一瞬,恍然發現他瞳孔裡并沒有她的人影。
褚良國。
瑄墨的腦海裡自然地出現了這個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