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光,就變得分外尴尬且煎熬了,吳阿姨拉着我的手,語重心長說了一籮筐的道理,她仔仔細細羅列了種種早婚早育的劣處,最後鄭重的囑咐我,女孩子,還是要以學業為重,她不反對我處對象,但結婚這個事對我來說還言之尚早。
在吳阿姨的長篇大論中,我把頭低的跟鴕鳥一樣,一聲不吭乖乖聽訓,等她的話全部講完,輕聲細語問我還有什麼話要說時,我才小聲解釋了婚紗事件的前因後果。
吳阿姨聞言就溫柔的摸摸我腦袋,和藹可親的叫我不用隐瞞了,她緻電過婚紗店,對方告訴她那套婚紗是我們定的無疑,并且還特别熱心的将單據傳真過來,證明他們所言非虛。
我算是徹底沒詞了,此刻我什麼都不想做,我隻想定個“熱于助人”的錦旗送給婚紗店,順便再寄一箱刀子過去。
望着吳阿姨三分擔憂、三分痛心、三分關切,還有一分不知道去哪的目光,我沉默而又悲痛,心塞而又日了狗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絕不會早婚早育。
吳阿姨終于露出欣慰的笑容,握住我的手好一會兒才放開,末了,她招呼我出去吃飯,說今晚做了很多我愛吃的菜。
飯桌上,天真吃飽早早窩去看電視,我如坐針氈的夾菜扒飯,小哥和吳叔叔像兩座矗立的大山,安坐兩邊巍然不動,面色莊重賽菩薩,好像吳家突然出現兩個爹。
顯然,小哥也遭受了吳老爹的“愛的教育”,估計他面對的狂風暴雨,比我要猛烈的多,吳阿姨話雖密,但措辭一直軟語聞言,生怕一不小心傷害到我那千瘡百孔的心靈。
好在吳叔叔也不是啥強硬的人,我猜測他對小哥的言語,最多就兇巴巴的提點叮囑他幾句,不可能真跟嶽父訓女婿似的提溜着他耳朵罵。
懷揣着自己的小心思,一頓飯吃的快心梗,好不容易扒拉淨碗裡的米飯,我起身想收拾碗筷,小哥十分上道的按住我,在吳阿姨和吳叔叔的注視下,輕車熟路端着餐具走進廚房,開水洗碗一氣呵成。
天真見狀幸災樂禍的嘴炮兩句,小哥理都沒理他一下,洗完碗擦手就幫着吳阿姨一塊削水果,我瞅着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懵逼到手裡的茶都忘了喝。
喂大哥,我這女兒還沒走明路,你這女婿為什麼這麼熟練。
人間疑惑……
飯後慣例唠嗑一陣,臨走前吳阿姨“慈愛”的看着小哥,叫他有空常來不必拘束,我戰戰兢兢的揮手告别,直到金杯開上大路,我才靠着座椅如釋重負般舒口氣。
天真一路調侃我和小哥,連聲誇我們牛逼,背人把婚紗禮服都悄咪咪定好了,我聽他說風涼話,恨不得跳起來掐他脖子。
我這邊氣的牙癢癢,天真猶自逼逼賴賴,小哥伸手攬我入懷,安慰般拍拍我手背,我順勢埋進他胸前,自動屏蔽天真的發言,呼吸着他身上清新似草木的氣息,心底的不得勁立時煙消雲散。
天真說個半天沒聽到我回應,趁着等紅綠燈的功夫,他回頭一瞟,正好看見我趴在小哥懷裡膩歪,他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成鍋底,氣道
“能不能好好聊天,整這出有意思嗎。”
“是你笑話我們在先。”我嚷嚷道。
“打不過就叫人,耍流氓。”
“再說我讓你見見更流氓的!”
說罷我作勢要親小哥,綠燈一亮,天真罵罵咧咧的扭頭繼續開車,我心說單身狗還敢這麼嚣張,大口狗糧撐死你。
一到家天真打擊報複,馬上将我倆的翻車事迹宣揚的人盡皆知,木安還沒說什麼,胖子追着我嘲笑了好幾個星期。
那陣子我給他擠兌的上蹿下跳,連去吳山居找王盟算賬的事都忘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