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無論岔口有多少,密集的青銅簧片絲毫不減,沉甸甸挂在牆壁與頭頂,仿佛擴聲器,腳步聲稍大都會引起一陣刺耳的鳴音。
我們愈發輕聲前行,走更久,我們就發覺通道傾斜的弧度一直朝下,通道漸漸寬闊,寒氣卻随地勢降低越來越濃重,走着走着,小哥速度逐步緩下來,我看一眼手表,才注意到離我們出發已過半個鐘頭之久。
我們停在半道上,小哥眉心輕蹙,眼底落入白光中鍍來的青色光暈,猶如森林掩映的薄薄霧氣,瞳孔卻在朦胧中明亮依舊,我心念一動,伸手扣住他的十指,在他投來疑色之前輕輕敲道:“我覺得這裡的構造和楊家祖墳很像,目的可能都是為了聽雷——利用青銅簧片将雷聲傳導下來,最終彙集在某一處。”
如果聞香教的人想用這個裝置窺聽天機,單看青銅簧片的面積如此之大,底下一定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否則高度不夠,雷聲沒辦法徹底聚集起來,會在傳聲的過程中散開。
小哥望着我沉吟不語,我捏一捏他手指,又敲道:“咱們不如先回頭彙合,聽聽他們那邊什麼情況。”處處都有青銅簧片,哨子吹不得,現在想要互通消息,隻能靠人肉傳遞。
“好。”
指尖劃過掌心有微癢的觸感,我正想抽回,小哥手指忽然鎖緊,我一懵,他就徑自牽着我轉身走向來時路,我被他往外帶的一踉跄,步伐不由得慢下兩分,小哥旋即回頭淡淡一瞥,眼神似乎在問:有什麼問題?
立刻乖覺地反手握緊他手掌,我仰頭對他眨巴眨巴眼,倆人就這麼手拉手走回石橋,黑瞎子和胖子早已靜候多時,見我們膩歪,黑瞎子還沒怎麼,倒是胖子叽叽歪歪道:“讓你倆幹正事,不是幹這個正事。”
我滿頭問号,黑瞎子就暧昧地笑,兩者搭配食用簡直不要太合适,好像無形之中有輛卡車在我面前呼嘯而過,汽車尾氣還噴了我一臉。
當即惱羞成怒要去捶胖子,還沒夠到他肩膀,黑瞎子攔下來:“活絡氣氛,誰急眼誰當真。”
我用眼刀來回剮着他倆,直瞪的他倆紛紛别開臉,幾人才坐下來,商量接下來的行程。
胖子道另一頭情形跟我們差不多,全是青銅片和七拐八拐的暗道,我們将兩條路線一合,黑瞎子說反正最後道路都會彙通在同一處,要不我們小公雞點到誰就選誰走。
“不許點!你的小公雞有毒!”
我想到上次就是他的小公雞差點給我們送走,果斷拒絕,黑瞎子啧啧道:“那是意外,是咱們的默契不及格,大部分時候我和我的小公雞都很靠譜。”